正月初二,姜秋仪要带着薛嘉瑜回娘家。
薛望钧上午把她们娘俩送到姜家,下午就带着徐素珍和应欢雨回老家。
徐素珍已经大半年没回来,这回主要是回来给薛望钧他爹烧香。
应欢雨不便跟着去姜家,所以也被一并带回来。
“欢雨,你待在家里,我和奶奶上山。你不要乱跑,自己在家小心点。”
薛望钧草草交代就离开了,应欢雨满口答应,直到他们走了才露出几分不耐烦来。
带她回老家又不带她去给薛家先祖扫墓,这不还是不拿她当薛家人么!
李敏雪的话时常钻进应欢雨的脑子,即使她不想,也很难摆脱。
突然,门铃响了。
应欢雨拖着脚步去开门,在看清门外人后背脊一僵。
门外是李敏雪。
“小雨,妈妈终于又看到你了。”
李敏雪疼惜地抚摸着宝贝女儿的小脸,应欢雨却接连后退几步,嫌弃地看着她。
“你别过来,你是谁?”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妈妈。”
李敏雪钻进薛家关上大门,“我特意等薛望钧和老太婆走了才来的,妈妈是不是很聪明?”
“你不是我妈妈。”
应欢雨十分认真地说,“我妈妈叫姜秋仪,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了,我可以再说一次。”
“呸!”
李敏雪恨极姜秋仪,“她不配做你的妈妈。”
“难道你配吗。”应欢雨忍不住反问。
李敏雪被这个问题问住,但又无法反驳,只好一遍遍重复地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我已经有新年礼物了,我有一条新的公主裙呢。”
“真好,妈妈真想看看你穿公主裙的样子。”
李敏雪陷入幻想,年三十那天太暗,她根本没看清应欢雨穿的是啥。
应欢雨时刻担心薛望钧会半路折返,不停地催促李敏雪离开。
“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我爸爸马上回来了,他很疼我的。”
“疼?”李敏雪癫狂地大笑起来,“能有多疼你!你始终不是他们亲生的!”
“那也很疼。”
应欢雨把李敏雪往外推,李敏雪突然按住她的头,“妈妈已经想好了,要送你一份新年礼物。”
“什么礼物……”
问完应欢雨就后悔了,这么问好像显得她很感兴趣似的!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李敏雪残忍一笑,赶在薛望钧和徐素珍回来前离开了。
薛望钧发达后没多久就翻修了薛老爹的墓,本来打算这两年再重新翻修下,但徐素珍说墓修得太好会被盗墓贼给盯上,薛望钧才打消这个念头。
上一次来上香扫墓还是清明节的时候,薛望钧觉得自己太不孝顺,还有点难过,烧纸钱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薛老爹汇报近况。
“爸,半年没来看你了,你过得咋样。”
“嘉瑜进小学了,本来打算读幼儿园,但是她争气,跳级去了小学。”
“自从有了嘉瑜,我和秋仪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你说嘉瑜是不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爸,嘉瑜还小,体质又轻,我等她再大点再带来给您瞧。”
徐素珍烧完手里的之前,用铲子拨灰,连忙阻止薛望钧。
“这时候可不能说这种话,要是有那种听得懂的小鬼直接把她带走了,我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徐素珍说得煞有其事,薛望钧哭笑不得。
“妈,现在讲科学。”薛望钧扶起徐素珍,和她一起下山。
“我不知道什么科学迷信,反正我就知道在这不能这么说。”
薛嘉瑜是徐素珍心里的宝贝疙瘩,对薛嘉瑜有害的事情徐素珍必须杜绝。
薛望钧哄着老太太一起下山,回到家里,见大门是开着的,不由得奇怪。
“欢雨,刚才有人来家里了?”
“没有啊。”应欢雨握着手,紧张地坐在沙发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一直在家里,我都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可是门是开着的。”
薛望钧皱眉,难道是他出门时没关好?
可是他明明记得检查过了!
徐素珍看一眼大门,忽然说:“等会再回,我去李敏雪家看看有消息么。”
徐素珍一直想着得把应欢雨送回去,现在两个孩子年纪越来越大,应欢雨的脾气也越来越差,总是有意无意地欺负薛嘉瑜。
这些都被徐素珍看在眼里,到底不是一家人,这么养着也是养不熟的。
所以她想趁这个机会回来看看李敏雪的情况,最好能把应欢雨还给李敏雪,让她自己养。
可李敏雪家安安静静,徐素珍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来开。
倒是把街坊四邻给敲出来了。
“干什么啊!正月初二找晦气是不
是?”
一个老大爷裹着外套出来,见是徐素珍,立刻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不是薛家老太太吗,还记得回来啊,还以为你发达了忘了乡亲们呢。”
徐素珍脸色微变,但不愿意正月里和人吵架,招惹晦气,只问:“大哥,李敏雪这几天回来过吗?”
“没有!不知道!也没人去盯着她家啊。”
村民上下打量徐素珍,一下就懂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你们家不想养她的孩子了要送回来是吧。”
“不是,没说不养。”徐素珍急忙解释,“就是换个养法,哎,你不懂。”
村民冷哼一声,大嗓门播报似的说道:“我是不懂,我就知道当初你们是答应了李敏雪会替她养孩子的。现在半路反悔,是打算让孩子在这自生自灭?你们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本来也不是我们家孩子啊!我们家又不是没孩子,何苦来再养一个,再说当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没看见,那不养她们都不让我们走!”
徐素珍多年憋屈的心情全都爆发出来,指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说:“还不是你们一个个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们家多富。再富那不也是我们自己勤勤恳恳干出来的!也没偷鸡摸狗,富裕点又碍着你们谁的眼睛了!”
村民们被她说得抬不起头,有那一两个偶尔与她对视的,也很快别开眼睛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