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好嘞,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薛望钧抱起薛嘉瑜狠狠亲一口,“小宝啊,你可真给爸爸争气,竟然考了满分!”
应欢雨心里一咯噔,怯怯地问:“那我呢?”
“你也过了,91分。”薛望钧笑着看她一眼,含糊地夸奖一句,“你也很棒。”
“可是我没姐姐厉害。”
应欢雨低下头,不安地攥着衣带,“姐姐是满分,我才91。”
91还是抄薛嘉瑜的,应欢雨咬着嘴唇,难过地蹲在地上哭起来。
薛望钧父女连忙安慰她,“91分也很棒了,只要能通过考试,考多少分都不重要。”
“对呀,很多人连91分都考不到呢。”
姜秋仪从厨房端水果出来,也跟着哄了两句,“我听许阿姨说,顾元第一次考试才考了60分呢,他还不如你。”
他们哄了许久,应欢雨才没再哭了,但他们再也不敢提起分数的事情,生怕伤了她的心。
另一边,战南齐跟着父母一起出门。
江佩蓉特意让战翱翔今天推掉应酬,和他们一起去看医生。
“今晚有个客户从国外飞来,你带南齐去不就行了么。”
战翱翔随口一句抱怨却被江佩蓉一顿机关枪似的扫射。
“儿子是我一个人的么。难道你没有份么。”
“你赚那么多钱,以后跟钱过去,别跟我们过。”
“战翱翔,我不管你在外面挣多少钱,到家就得以儿子为先!”
战翱翔连忙低声下气地哄,“对对,你说得对,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说完,战翱翔还假模假式地扇自己一巴掌,成功地把老婆逗笑了。
“少来,你就会跟我演戏,有本事你真扇啊!”
“我是想啊,我这不是怕你舍不得嘛。”
江佩蓉嗔怪地瞪他一眼,又软下声来说:“你知道我盼着儿子好起来盼了多久,希望金医生能治好南齐。”
“一定会的。”
战翱翔看向坐在后面的战南齐,像是察觉到他的眼神,战南齐也抬头看向他。
视线在空中无声地交汇,但战南齐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剩冰冷。
“没事儿子,你坐好了,爸要开车。”
战翱翔和江佩蓉闲聊,“你有没有觉得,是认识了薛家人之后儿子才变好的?”
“当然有了!”
江佩蓉撑着下巴,“或者应该这么说,是认识了嘉瑜,南齐才变好的。要是南齐能跟嘉瑜谈恋爱就好了,她是我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你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吧。”战翱翔哭笑不得,“他们才多大。”
“转眼间就长大了!而且我告诉你,我已经想好,我们到时候直接买三栋房子,我们,他们,亲家都住在一起多方便……”
说话间,就到了金医生的诊所。
儿童心理问题还是一个小众的研究方向,国内从事这方面的医生也不多,金医生算是知名的。
之前他都在国外进修,刚回国江佩蓉就找上他了。
金医生亲自在诊所门口迎接,“战先生,战太太。”
他顿了顿,蹲下跟战南齐打招呼,“你好啊,南齐。”
战南齐双手插兜,虽是小孩,气场却不输任何一个大人,对金医生点了点头。
金医生也不觉得他无理,反而笑了笑。
“南齐很有个性啊。”
金医生带他们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先不谈战南齐的病情,倒是说起自己这些年的荣誉。
“那是我去年在国外的交流会上拍的。左边是XX教授,右边是儿童心理学的大牛。”金医生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正要点上,江佩蓉立刻皱起眉头。
“金医生,孩子还在这,您在这抽烟不太好吧。”
“抱歉抱歉,”金医生连忙收起烟,“我习惯思考的时候点一根烟。”
战翱翔点头表示理解,金医生立刻转移话题,“说说你们家孩子得自闭症多久了?”
江佩蓉算了算,“到现在差不多快四年了。”
“这病史不短啊。这样吧,你们家长先出去,我和孩子单独聊聊。”
江佩蓉不放心,“南齐和你第一次见面,他没那么配合。”
金医生严肃地看着她,“自闭症本来就是心理问题,他不走出第一步,谁能帮他?家长也不能陪他一辈子啊。”
“可是——”江佩蓉还是觉得不妥,战翱翔却拉着她起来。
“我们先出去吧,听老师的。”
“但——”
战翱翔一句话堵住江佩蓉的担心,“金医生不是你找的吗?难道你连自己找的医生都不信么。”
“好吧。”
江佩蓉只好跟战翱翔出去,但还是不放心地贴在门上想偷听里面的对话。
奈何那门板极厚,她一个字都听不到。
金医生打开窗户点了根烟,打量着战南齐。
这小男孩从见面开始就没拿正眼看过他,这让他很不爽。
“你叫什么名字。”
战南齐懒得搭理他,他妈起码重复了十来遍他的名字,金医生都记不住么。
“我跟你说话呢。”
金医生拍了拍桌子,试图引起战南齐的注意,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还是平视前方,不给金医生一点眼神。
金医生猛吸了两口烟,从抽屉里翻出书,上面写:面对自闭症的孩子要耐心沟通。
他心想,耐心?耐心个屁!要不是看这死小孩的爸妈有钱,他早就一脚把这死小孩踹出去了。
看了眼时间,才两分钟,怎么也要十分钟再让他们进来。
金医生冷笑一声,不怕战南齐跟他爸妈告状。
自闭症患者又费劲又难治,不过就这点好处,从来不知道告状。
金医生一边抽烟一边打量战南齐,看来他找到一张长期饭票了。
江佩蓉焦灼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战翱翔被她晃得眼睛都花了,只好说:“你先坐下吧,我都快晕了。”
“我怎么坐得住啊!都十五分钟了。”
战翱翔笑了笑,“这是治病,你以为是买东西啊,哪有这么快好。”
下一秒,门就开了。
金医生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看着他们,深沉地说,“令公子的病,不好治。”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江佩蓉晕过去,“金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