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男人一看来人,顿时惊得跪倒在地,慌忙磕头行礼,“魔尊。”
“滚。”
那容貌妖媚的黑衣青年冷冷吐出一个字。
那些长老得令,便恭恭敬敬退出大殿。
炽天烬视线瞥向那床上的少年,施法从那木架上吸来一件衣袍,将它丢在上年身上,又施法替他解了魔魂香。
少年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自己赤身,他脸色大变,立刻用衣袍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炽天烬啧啧一声,眼底带着淡淡讽意,“篓珏,我不过离开一日,你变成了这副模样?看来从离开妖界,我就该一直跟着你。”
少年毫不领情,只冷冷地回答,“呵,炽天烬,你救我做什么?我可是记得,我将你的烟落丢尽了万妖窟。”
炽天烬端坐在榻间,翘起二郎腿,弹了弹染着丹蔻的指甲,神色莫名古怪,“我是说要找你算账,你杀了烟落,算是欠我的。可比起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篓珏嗤笑一声,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
且说妖界,青丘来了位不速之客。
白泽王赫连邕刚走几日,便又有一人来访。这人却不是别人,恰恰是妖皇轩辕凤歌。
沈宴卿得知消息,立刻奔去宫外迎接。却见天幕袭来一道金色流光。
看来不用出宫了。
他走上前向来人行礼,“陛下,您怎么来了青丘?”
那白衣青年神色冰冷,薄唇堪堪吐出几个字,“叫沈染织过来。”
沈宴卿当下心神不定,看这架势,轩辕凤歌明显是来找织儿麻烦的。
但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回应,“好,我即刻派侍从去唤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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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染织回了青丘,心中却一直惶惶不安。
她终究还是害怕事情败露。
偏偏这时有侍仆进殿通传,“帝姬,王请您去一趟大殿。”
沈染织强忍下不安,回了一句,“知道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慢慢踱步至大殿之中。
一进殿,便对上青年那堪称可怖的眼神。
她略微慌张地别开头去。
殊不知这只是掩耳盗铃。
青年冷冷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沈染织,你可知罪?”
沈染织心下慌乱,但还是装作一脸无辜,“陛下,您的意思是?”
他用极其阴冷的眼神盯着她,“沈染织,你该知道,烟落是我的人。谋害妖后的罪名,你可担得起?”
沈宴卿见状,连忙挡在沈染织面前,替她接下来青年骇人的目光,他疑惑不解地问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他说的妖后,难道是指当日坠入万妖窟那女子?
青年淡淡瞥一眼他,“我是何意,她心里最清楚。”
沈宴卿转头看向他身后的沈染织,眼中尽是不解,“织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
“没有。”
沈染织摇着头打断他,面色略微惊惧,“陛下,父王,我什么都没做。”
青年听罢,眉头紧拧,厉声呵斥她,“你还不认罪,难道要我替你说出来?”
他令人胆寒的目光终究是吓坏了沈染织。
她这时红了眼眶,抽泣着瘫倒在地,最终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爬过去紧紧抱住青年的腿,痛哭流涕,眼中尽是惶恐惊惧,“陛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沈宴卿听罢也是无奈地摇头,她这么做,无异于是毁了那个凡人。
陛下如此在乎那个烟落,又怎可能轻易放过织儿?
沈宴卿遂对着青年下跪,“求陛下念在沈染织是第一次,请从轻发落她吧。”
“从轻?”
青年薄唇颤动,重复出这两字。
他忽地嘴角勾起冷笑,“你放心,我只是想带她回遵月,亲自向落儿道歉。”
说罢,他便对沈染织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沈染织哪里敢不从,更遑论青年端着一副绝美容貌,有意作出勾引姿态,任谁也心难自持。
她迷离着眼睛凑过去,就见青年附在她耳边,仿佛带着诱惑一般,轻轻说道,“织儿,跟我回遵月吧。”
他的语气莫名缱绻勾人,就好像,就好像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一般。
这让沈染织欣喜若狂,她当即眼神迷茫,胡乱地点头,“父王,我要去遵月。”
沈宴卿见状,也不好再阻止。
想来轩辕凤歌也不敢把织儿如何。
————
魔尊回了蚩火城,听说还带回来一个绝色美人。
这事已经在魔界传得沸沸扬扬。越绮央自然没错过这些消息。
未曾想,炽天烬这么快就回了魔界。那她要不要去见见他,好好跟他叙叙旧。
一路来到他的寝殿之中,却见其间白雾缭绕,一群衣着暴露的魔族女子在水池中间戏水嬉闹。
越绮央压下心中不悦,尽力忍受
着此处令人几欲作呕的甜腻香气,环顾四周。
见溢辛不在,便想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殿中忽地传来他的声音,“越姑娘,别着急走啊。”
越绮央回头,就见溢辛不知何时背靠在水池中间,赤着白花花的身子对着她。
“啊!”越绮央慌忙遮着眼睛,堪堪后退几步。
见状,溢辛嘴边勾起一抹怪笑,“真是抱歉,越姑娘,是我哪个的下属告诉你,我在这里?我定要罚他一罚。”
越绮央听罢,连忙罢手,“无事,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听闻魔尊回宫了,我想进宫去拜会他。”
“原来如此,那好,明日我带你进宫。”
他说罢,便又和几个姬妾似若无人般亲吻纠缠起来。
殿中霎时溢满女子娇吟的声音。
越绮央面色微红,尴尬地逃向殿外。
————
沈染织被束妖锁捆个结结实实,一路被轩辕凤歌拽到了遵月。
她是喝了迷魂汤一般,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遵月古城。
沈染织回味青年故作引诱的魅惑姿容,尽管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还是甘之如饴。
陛下若是真的喜欢她就好了。
她忽然间很想知道。
陛下真的会为那个凡人杀了她么?
————
入了宫,沈染织被他带到一座宫殿前。
她几乎是被踹进殿中。
一进殿,就发现那个端坐在殿上的白衣女子。
她生得灵动秀美,眼神却透着一丝冷意。
“跪下。”
沈染织还未站稳身形,便听见青年斥着寒意的警告。
她不情不愿地跪下,视线堪堪落在那殿中女子身上,充斥着淡淡轻蔑。
不过是个凡人,她可是高贵的狐族帝姬,况且这个凡人现在不是也没死么?
陛下让她过来干什么?
轩辕凤歌见烟落还是沉默,他心中忽地一痛。
都是他的错,他应该事先检查一遍回生莲。可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尽力弥补。
“落儿,早在青丘的时候,沈染织便已承认了一切。”
他的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沈染织,眼神莫名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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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落一直坐在殿中闭眼休憩,并未理会他的说辞。
未曾想,他这么快就把沈染织带回来了。
她见黄衣女子朝着自己跪下,眼神却是不情不愿,便要起身下地。
轩辕凤歌见状,立刻走过来扶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此刻她的心恍若刀绞般难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问问,她与沈染织素不相识,为何她要害她?
她抬脚走到沈染织面前,眼底尽是冰冷,厉声质问,“沈染织,你贵为狐族帝姬,为何与要我过不去?为何要害我?”
黄衣女子低头沉默不语。
她做这一切,皆是为了凤皇。
沉默片刻,她又哀哀戚戚地望向一旁的白衣青年。
她那略微痴迷的眼色早已说明一切。
烟落心中冷笑,又是因为他,所以她成了这些女配作恶的牺牲品。
“落儿,你想如何处置她?”
轩辕凤歌急忙追问她,无论她要怎么处置沈染织,只要她提出来,他都会一一照做。
烟落冷冷一笑,“我只是想,将我受到伤害的如数奉还给她。”
轩辕凤歌心下了然,遂施法捆束住沈染织的手脚,朝侍仆吩咐,“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
————
沈染织被侍从拖走,殿中终于安静下来。
烟落不再说话。
如今她不能修炼,甚至性命堪忧。这样,与死了有何区别?
如果她可以忘记这一切,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欺骗自己,她的身体还好好的。
烟落仿佛陷入某种魔怔,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原著剧情。
直到现在,她才后悔,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当年为什么要入禁地破坏剧情?如果她没有破坏剧情,那她是不是就不会与轩辕凤歌有任何交集?
为什么要同他纠缠不清?
为什么要来妖界?
“啊!”
她凄声尖叫,抬掌袭向殿中一处方桌。
金红灵光闪过,那方桌应声而裂,碎成几瓣。
见此情景,她立刻欣喜起来,她不是还能用力灵力么?
烟落一双杏眼出奇的亮,直勾勾盯着面前的青年,“凤凤,你看见了么?我还能、噗……”
话未说完,她却猛然吐出一大口乌血。
原本驱逐至灵根中的邪气,又重归于每寸血肉之中。
附着血肉的灵气与邪气相撞,激得她身形颤动,经脉被来回撕扯碾压,腹部又是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