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太还在迷糊着,王梅就提出了其他想法。
吕南星挑了挑眉,大堂哥吕魁,今年和吕南星一样十六,家里认为他读书好,一直给他念书,当年在农村的时候无需干任何农活,当然家务也都不用干,被全家人宠上了天。
吕魁考了多年都考不中秀才,吕老太和二叔一家都认为是书院的原因。
于是书院从镇上换到县城,却都没考上,如今还想去府城。
吕南星内心嘲讽,嘴上淡淡:“二婶,去书院是要考试的,没有其他门路。”
那不是考不上吗?他们早就去府城的书院试过了,没过所以才找路子嘛,难道如今去书院比当官还难了?当官还能花钱去呢。
不过,既然可以买官,还读书作甚?干脆也给魁儿买个官?
吕南星看着几人的神情勾唇浅笑,话毕转身,她再也不理身后的言语。
“这小贱蹄子,要不是我们家二顺给了她攀附高枝的机会,她如今哪能如此气势凌人。当初人家先看上的,可是柳儿。”
吕柳儿是吕老太的女儿,她不舍得女儿去做妾,“便宜”了吕南星。
“娘,你忘了教训她了。”
“我怎么教训?有求于人,还怎么教训。”
“况且她如今穿金戴银的,还有奴仆随行,我们怎么打得过?”
“可是她!她真的不是在妓院吗?娘你从前不是说她在那腌臜之地吗?怎么会是去给官员当姨娘了?”
“哎呀我怎么知道,问你爹去!还有吕冬冬那小子,估计也被你爹卖去城里享福了,你不知道,有些官员还会去京城,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管我们的死活!”
吕香珠已经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嫉妒,毕竟那样的气势,她也很想拥有,这样的梦她都不敢做。
吕老太已经不想管这二人,因为她要想着如何怂恿自己的二儿子去给自己的三儿子赚一万两买官。
那可是一万两啊!她眸光闪烁,看向了猪头样的吕香珠。
那样子比起卖了一千两的吕南星,哎,早知道——
“吵死了,你们死一边去!老二家的,赶紧去做饭!”
一家人话说得毫无禁忌,却不知隔墙有耳,傻柱的身影躲在一个水缸后,没人能看见。
吕二顺因卖吕南星的事狠赚了一笔,回县城后无比嘚瑟,几日都下馆子吃大餐,回来时吕老太就找他说了这事。
“一万两不可能,儿子上哪找那么多银子去?”就是县里开的小药行,也就每个月赚几十两银,卖了大房姐弟俩才统共赚了两千两。
“羊毛出在羊身上,等你三弟当了官,到时候赚银子不就简单了?我们买官一万两,到时候人家找咱们买官,卖他两万两,不就可以了?”
吕二顺眼睛一亮:“还是娘聪明。”
虽然如此,但现在如何去筹集一万两?
而且,有这一万两给三弟买官,还不如给自己买官,三弟整日游手好闲,好歹他还有一个铺子,能力不比三弟强?娘也太偏心了。
吕二顺从吕老太屋里出来闷闷不乐,回了自己屋,王梅忍不住问他:“当初大哥出事之前,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私藏了银子?”
吕二顺一怔:“什么意思?大哥还有其他银子?”
“今儿那小贱蹄子过来,提了这么一嘴儿。”
吕二顺若有所思:“当时我还就以为大哥只有一间铺子。”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一间铺子已经是不得了的财富,他哪知道他那死鬼大哥被赶出门,竟还能有更多造化?他眼红极了。
“你当初也不先问清楚!”
“怎么问,你以为制造一场意外容易啊?”
“你小点儿声,我看老太太一定知道,你去试探试探——”
围墙里的声音还在,围墙外的耳朵没闲着,一直到日暮西山,傻柱才拍拍屁股离开,到了县城大吃一顿,然后找了个客栈暖暖睡了一宿。
第二日回城,吕南星又请傻柱吃饭,她也确定了当初二叔卖她的事实。
在阿弟面前说什么她被拐了,去了青楼了,都是遮掩,遮掩他们的罪恶,还要将她名声弄得狼藉。
傻柱因从小话少,被人说成是傻柱,但他们都不知道,一个话少的人,拥有惊人的观察力和耳力,上一世,傻柱被凌展发现,成了大魏第一斥候。
“提起吕冬冬的时候,吕老太什么反应?”
“她什么都没说。”
她还一直以为,阿弟被卖是二叔背着奶做的,看来他口中说的被拐,奶都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好歹吕冬冬是爹爹唯一的儿子,那也是吕家的男丁,她奶就能那么无情?
最重要的是,爹娘的意外,果然不是意外。
吕南星的恨意涌涌,咽下了一口酸涩。
“我猜吕二顺今日就要上来,你先到城门口去盯着,上来就传信给我。”
饱餐一顿的傻柱充满了力量,打探消
息也是他的特长,他的世界有这两件事就够了。
吕南星吩咐了吕二顺之后,就去了封宛商人昨日给她的地址,之后回了军备府。
踏在覆了一层冰渣的青石板路上,吕南星小心翼翼。府里没有给她配备马车,每日她出去回来,都让租车的马车夫将车停在军备府对面的巷子里,她再走回去,偶尔也能见到一些家眷,这日,三个穿着厚实的中年夫人在一架马车前讨论着。
“这是谁啊?”
“不知道,长成这样,该不会是干那事儿的吧?”
“哎你别乱说,听说廖副将的媳妇这几日就要来了,说不定人家就是。”
“廖副将媳妇长那么漂亮啊,可是我觉着不像,你看她穿那么厚实,那胸脯还能瞧着浑圆,怕不是干那种事的。”
“你的也不小呢,怎不是干那事的?”
“你说什么呢?我这就一说,她还长得那么妖媚呢。”
“哎,你们不知道,听说大将军前些日子带回一个女的,这女的还去军备衙门闹过,该不会是这位?”
“长这样子,像是能闹腾的。”
“以后可离她远些。”
......
鄙夷的声音传到吕南星耳朵里,她似没听见,但她却注意到了某个人,廖胜迟的妻子,那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似是与凌展未婚妻很熟,她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