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香珠的心再次砰砰乱跳,脸红到了脖子根。
萧奕诗不动声色的鄙夷。
今日的宴会其实是何夫人宴请的,这样的宴会每年都举办,何夫人已经熟门熟路,因女儿也及笄了,这次宴会就放手让她负责。
大魏环境比较开放,在府中大人在的情况下,男女之间一起作诗作画,也被看成是一种雅兴。
比如今日何家就将宴会摆在桃花盛开的桃林里。从餐具到每一样吃的,还有喝的酒水,都与桃花有关,所以,何妙言想出的第一个节目,就是飞花令。
规则一出,刚刚心思还在周颖志身上的吕香珠的脸顿时发白。
她哪里懂作诗?还是有那么多规则的诗。当她看到说话人是何妙言的时候,惊了一惊,就觉得出这样的玩法,是何妙言故意整她来着。
可是所有人都玩,她也不能不参与。
何妙言道:“输的人接受在场人的提问,不得说谎。”
第一轮,吕香珠看着从何妙言开始论起,到她还有许多人,之间一定有人接不上来的。
毕竟,像她姐姐一样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的人也只有一个,谁没事会花心思去研究那些没用的东西?她到国公府的日子被教这教那的,已经累的不行,其他人应该也没有多少人是喜欢这些的。
她早就听说京城的贵女就是喜欢玩,就连她们镇上县城的贵女也一样,谁会喜欢用脑子?
可她没想到,飞花令就是玩的一种。
果然第一轮下来,她前面的所有人都接上了,只有她接不上,于是她就要接受惩罚。
如此的显眼,一身的大红,黄灿灿的头饰,浓妆艳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但吕香珠很享受这样的注目。
她就说,母亲不给她出门是不对的,她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即使从前在西北,和贵人朋友上街,大家看的都是她。
从第一个人开始提问,就是何妙言。
“请问你从前在那庵堂,平日里都做什么?”
还没等她回答,就有人七嘴八舌道:“在庵堂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每日念经嘛?”
“不会吧,那岂不是很无聊,这样该怎么长大呢?”
……
“大家安静,听她说。”
“就是念经。”
萧管家让她说自己从前在庵堂长大,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但据说是祖父的意思,她也不敢不这么做。
在庵堂也只能念经了,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一回答,又引起了大家的议论。
何妙言看差不多了,又进行下一轮的飞花令。
从吕香珠的下一个开始。
这一轮,吕香珠之后有许多人,包括男子们,当然也有远山伯世子,吕香珠觉得,比刚刚还多的人,轮到她之前,一定有人是接不上的,结果不出所有人所料,仅出吕香珠所料,又是在她这里答不上来。
某侍郎府的表姑娘嘲笑道:“若不是你,我们这飞花令,就能破了京城宴会的记录了。”
何妙言下一个提问的,问道:“你在尼姑庵,除了念经,平时还有什么功课?”
有完没完,这些贵女为何对尼姑庵的生活那么感兴趣。
吕香珠第一反应是看向远山伯世子。他应该不会在意她的过去吧,无论她过去如何,她如今都是英国公府嫡小姐,不不不,从前也是国公府嫡小姐,只是没有在国公府长大而已。
这个身份,对方不可能小觑了。
“没有什么其他功课。”
她相信只要她高贵,无论怎么回答,都无所谓。
结果又激起了一阵讨论。
第三轮,又是她回答问题。
“听说你回到国公府就是启蒙习字,那么从前你在尼姑庵并不认识字,那是怎么念经的呢?”
吕香珠的额角青筋跳了跳,这都是什么问题?为什么她们都喜欢问尼姑庵的事?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她在国公府启蒙习字?
关于这点,是萧奕诗的丫鬟宣传出去的。
“难道是乱念一通?反正师太也应该不会罚你。”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帮吕香珠回答好了。
吕香珠气得脸红,却有人看这场景不顺眼,一个声音慢悠悠道:“你们倒是挺厉害的,这么多人欺负一人,比起你们叨叨哔哔的说人家不识字,我觉得有件事更奇怪。”
说话的是崇山郡王,是京城最阴阳怪气的存在,不喜欢女人,似乎也不喜欢男人,大概最喜欢的是自己,总是打扮得无比妖艳,不承认这世上有人比他漂亮。说话不多,却每次说话都能击中要害。
所以他一开口,所有人瞬间安静,且翘首以盼。
盼什么?当然是盼着他对众人的“敌人”——吕香珠口诛笔伐了。
“什么事奇怪?”
虽然安静下来,但捧哏的人总是有。
崇山郡
王邪魅一笑:“这人不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妹妹吗?”
是啊,但众人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纷纷看了眼萧奕诗,又看了眼吕香珠。
是让他们看她俩有多不像吗?他们早就知道了。
“她妹妹都被人说得那么惨了,这做姐姐的,也不知道帮忙,看来京城第一才女还真是高傲啊。”
萧奕诗的脸瞬间发白。
高傲可以,冷漠不行,对亲姐妹冷漠更不行,不说其他人,就母亲那一关,她就过不去。她可不能有这样的名声传出去。
丫鬟刚想开口骂那不男不女的,就被萧奕诗阻止了。
“其实我是觉得,大家也都是开玩笑罢了,珠珠也不会当真的不是吗?我想这是大家对珠珠表示友好热络的方法。”
她殷切的看向吕香珠。
吕香珠对萧奕诗的滤镜,是因她高贵的气质是她所向往的存在,如今,崇山郡王似乎打破了这个假象。
她看向崇山郡王,那人一身紫衣,美得像个神仙,那居然是个男人?居然有如此美之男人?刚刚他是在帮她,难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
不过,选择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崇山郡王并没有看他,只是低头喝茶,每一个动作都那么高贵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