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不知为何,余氏内心竟然有些兴奋,但看到抱琴一脸焦急的样子,又难免担忧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
“军备府衙门,就到衙门。”
衙门离宅坊不算太远,那是对于马和腿脚正常的人来说。
对于腿脚不便且性命攸关的人来说,着实算不得近。
抱琴见余氏愿意帮她,继续道:“关夫人,能否再帮一个忙?我家娘子危在旦夕,婢子人微言轻,想进衙门通知侯爷不易,您能不能帮我进衙门里头找到侯爷告诉他?”
余氏的脸顿时严肃:“你说什么?南星妹妹她怎么了?”
“婢子不知晓,但府里没人理婢子,婢子找不到大夫。”
“好,快。”
她府里是没有府医的,要去外头医馆找大夫,或者去找侯爷,还是去找侯爷比较快。
侯爷一声令下,所有事情执行迅速,她一瞬间就做了选择。
马车很快就到了军备衙门。
最近出现在军备衙门的家属不少,先是吕姨娘,后来又有裴氏日日来找廖副将,现在这是……应该也是个官员娘子,马车上有军备府的标志。
“我是关……”
“你怎么来了?”
那么巧,关夫人的丈夫正好出来了。
“帮我找大将军,他的姨娘出事了。”
“那可耽误不得,我马上去。”
就跑了两步,余氏就气喘吁吁了。
凌展很快就出来了,抱琴泪流满面跪在门外:“侯爷,娘子危矣。”
凌展二话不说骑上马朝着侯府奔去,余氏继续载着抱琴同样去往侯府。
凌寒刚回到侯府,王嬷嬷正好碰见他,王嬷嬷道:“侯爷今日那么早就回来了?老夫人今日不太舒服,还请侯爷……”
“让她闭嘴。”
凌展目不斜视大步朝前,同时吩咐人去找府医,刚刚在外头的时候,他已经让霍雷去找徐神医了。徐神医并没有住在府里。
凌展直接去了后院。
吕南星躺在床上,因为一直很瘦,盖着被子就像被子下边根本没有人。
凌展的心一阵揪疼。
抱琴只说人危矣,他没有细听就回来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自从有了徐神医,府医几乎就成了煎药专业户,专门给老夫人煎药了。除非太早或太晚,不方便去找徐独一的时候才开几副基础的药方。
刚刚府医才将老夫人的药送去福心苑,就有人来找他,让他去吕姨娘的院子。
“吕姨娘怎么了?”老夫人问道。
李嬷嬷道:“大概又是引得侯爷心疼的伎俩,老夫人千万不要上当了,昨日侯爷在她院子里过夜呢。”
李嬷嬷最懂拿捏老夫人的心。
“那便别理睬。”
意思就是让府医别去她的院子。
“徐大夫的药着实有效,多亏了芳芳,要不是她……”
要知道,连展哥儿都找不到徐神医。
“老夫人,徐神医来了,不过似乎是侯爷请去给吕姨娘看诊的。”
“她看什么?她配让徐神医看吗?”李嬷嬷说道,“老夫人,老奴去将徐神医请过来!”
她可不怕侯爷怪罪,因为她知道老夫人就是这么想的,她只是将老夫人的想法做出来罢了。
果然,老夫人点头:“徐神医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昨晚气闷,今日正应让徐大夫来看了”。
李嬷嬷在半道上拦住了徐大夫。
“徐大夫,请往福心苑。”
“李嬷嬷,请让开!”霍雷问道。
“霍大人,是老夫人要请徐大夫!”
李嬷嬷不相信霍雷会反抗老夫人的命令。连侯爷都不敢反抗老夫人的命令,何况是霍雷?不过是侯爷的狗腿子罢了。
话没说完,霍雷一脚将李嬷嬷踢翻,道:“闪开!”
“哎哟!霍大人,你怎么敢?”
“耽误了侯爷的事,你就看看敢是不敢!”
凌展已经感受不到吕南星的呼吸和心跳,他猩红了双眼,并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就到了这个地步。
凌展突然想到他听到的心声,她有时候似乎能知道没发生的事,难道她早就算到她在侯府会出事吗?
她说让她离开,他说她不自量力。
自从母亲来了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压抑的恐惧。
但他还是坚持在侯府是最正确的选择,侯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自信。
可是此时此刻,这一切都碎了。侯府这个最安全的地方要了她的命。
特别是徐大夫诊断过后摇头那一幕。
“你确定吗徐大夫?”
“老夫还不至于一个人的死活都看不出。”
“娘子…娘子…”终于赶回来的抱琴哭的死去活来。
余氏也没好到哪
去,她无法接受,这样鲜活的一个生命呢,怎么可能呢?
凌展将瘦弱的身影抱起。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救她,那一定是孟老。
凌展马不停蹄的去了榆县。
“关夫人,我们去榆县,孟大夫一定能救娘子。”
余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抱琴,带着抱琴上了马车,只让一个丫鬟给关府带话。
福心苑,凌老夫人只见李嬷嬷一步三跟头的回来。
“怎么回事?”
李嬷嬷当即跪下:“老夫人赎罪,霍大人他不让徐神医过来。”
“太大胆了,连你都敢踢,他难道不知道,你就是代表了我吗?”
“老奴还强调了是老夫人您请神医,他仍然如此。”
“凌展的人都无法无天无礼了吗?”老夫人本是躺着的,如今气得起身了。
“去让凌展过来。”
她是真的气着了。
侯爷,请,等字眼都不能叫出口了。
李嬷嬷刚要起身去叫,凌老夫人道:“你别去,让丫鬟去,别给他那么大面子。”
二等丫鬟出去以后,又急匆匆进来:“老夫人,侯爷他出门了。”
“吕姨娘呢?徐神医呢?”
“吕姨娘她……”
“快说!”
“她死了,徐神医下的诊断,侯爷抱着吕姨娘出了门。”
凌老夫人的心一沉,不好的预感阵阵涌上心头。
她是不喜吕姨娘,但她也没想让人死,这人死了,以他儿子对她的偏爱,她与儿子之间明显已经产生的隔阂,怕是难以愈合了。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也不希望看到的。
“徐大夫说了她是怎么死的吗?”
老夫人说话的声音已经颤抖。
“不知。”
“去,去请徐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