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的寒风吹拂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当那道滔天血光身影缓缓离开后,城市当中躲藏着的人们才敢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流着泪走到十字架面前。
巨大的木材十字架上,绑着一具跪着的断头尸体,顶端用修长铆钉固定着一颗惨不忍睹的人头。
当赵雪将率领的军队攻开费德罗城时,看到的这幅画面时,无数战士都感到如坠深渊般彻骨寒凉。
虽然人头已经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但还是能辨别出是方休。
而方休,在大夏军部早已名声在外。
被列为大夏顶尖强者行列。
无数战士以方休为榜样奋力追赶。
可如今,心中的偶像,就以这样一副模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战士们眼前。
“ 那是方休?”赵雪将再三确定,心神大惊:“确定是方休?总参谋长的那位第一猛将方休?”
然而,得到的答复却始终是肯定。
赵雪将再次看向血腥恐怖的十字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向国内汇报这件事。
“太师!国内紧急军情!”忽然副官接收到最新消息,急匆匆汇报道:“大夏总参谋长秦绝,以个人名义,带领逐日全体成员正在向西方推进!!”
赵雪将大惊:“秦绝要亲自过来?”
“是的!并且总参谋长已经抵达东西伯利亚,即将正式进入西方境内!”副官想了想,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而且总参谋长的速度很快,从出发到现在只有两个多小时,就已经跨越一千多公里,估计顶多再过一个小时,就会路过费德罗城。”
“太师,方休的死绝对瞒不住,总参谋长绝对会知道这件事的,我建议我们想给方休收尸,免得总参谋长看到后情绪过度激烈.......”
“言之有理,那就收尸吧。”
一群精锐战士迅速冲向十字架。
可没想到,十字架四周的费德罗城人,始终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偿还自己的罪孽,就算战士强行拉拽都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战士们只能绕道而行。
来到十字架面前,纵然是心神坚定的精锐战士,此刻都大受震撼,不忍直视。
究竟是怎样的事端,才让这样的人类强者遭受到如此残暴的折磨?
战士们满眼不忍地上前,准备为方休收尸。
他们先是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拆掉方休手掌上插着的铆钉,用洁白的行军布遮蔽这具血淋淋的身躯。
随后一个战士撸起袖子,爬上十字架顶端,准备拆掉固定方休脑袋的铆钉时,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犹豫伸手向方休的鼻子。
下一秒,惊天呐喊响起。
“太师!”
“活着!”
“方休他还活着!”
“有气!!!”
赵雪将浑身一颤,直接甩掉身上的军大衣,冲到十字架面前,满眼的震惊和不解。
战士拔掉铆钉,带着方休的脑袋爬下来。
赵雪将这才看清楚,方休的鼻孔居然还在微微收缩,他伸手一试,清楚感受到了微弱鼻息的存在,顿时头皮发麻,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割头这种程度的伤害,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第二反应,就是着急忙慌地叫来所有军医。
然而,军医们对此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对枪伤刀砍的伤口,他们倒是经验丰富。
可方休那是直接被割断脑袋,这怎么治啊?
“太师,不行啊。”
“他的脖颈彻底被割断了,就算重新缝合,那么多血管,器官,尤其是颈椎骨更是重灾区,缝合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就算侥幸成功了,他也绝对没可能醒来,后半辈子只能做个依靠输液活着的植物人。”
“传统手术行不通,我们建议还是用神纹治疗。”
军医们拿起大喇叭,在军队里四处寻找治愈性神纹师。
可就算找到再多治愈性神纹师,这些人也都对方休束手无策。
并非他们不够强大,而是方休的伤简直都不能算是伤,那是跟死没有区别的啊。
“不行,这个人不行,下个人!”
“这个人也不行!下个人!”
连续不断的治愈性神纹师走出,却又连续不断的垂头离开。
最终,所有治愈性神纹师折戟而归。
赵雪将无奈,准备下令动用传统手术进行缝合。
然而整个过程,已经不知不觉消耗了大量时间。
当军医们准备好缝合头颅的各种器具时,副官脸色紧张至极地走到赵雪将身边,贴在耳畔轻声说:“太师。”
“总参谋长已经来了。”
赵雪将浑身一颤,刚想要追问秦绝到哪里时。
费德罗城的大门口,已经有十几个气势彪悍,穿着统一制服的神纹强者迈步踏入。
“逐日天绝卫!”他们眸如深渊寒冷,目如
惊雷闪烁,声似地狱阴沉:“代逐日统帅长秦绝,向大夏军部赵雪将太师问好!”
一时间,场面诡异地寂静了。
有战士浑身猛地一颤。
天绝卫。
那不正好是.......方休的部下吗?
副官心惊胆战地看向赵雪将,眼神满是询问意味。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号称逐日精锐的天绝卫,要是看到自家统帅尸首分离时,该做出怎样疯狂暴虐的举动。
“呼。”赵雪将知道瞒不过去了,于是转身郑重道:“知道了。”
“逐日统帅长秦绝事务繁忙,特意命令我等,代他向赵雪将太师问好,还说等到明日傍晚,于莱茵河畔会晤......”
天绝们宛如人形兵器般冷冰冰地转达着话语,忽然他们眸光发现了血迹斑斑的十字架,以及担架上的断头尸体,和军医们摆在手术台上的惨烈人头。
那一刻,天绝卫们的气息变了,就像是始终藏匿着的刀刃忍不住露出锋芒毕露的刀光。
他们坚韧如钢铁的身躯颤抖一下,走向临时搭建的粗糙手术台。
军医们不敢阻止,在副官的眼神示意下,纷纷逃离现场。
“那是你们天绝卫的统帅方休。”副官咬咬牙,心情沉重地说出事情原委。
听着听着,十几位天绝卫眼神燃起怒火。
可当为首的天绝卫颤巍巍掀开裹尸布,拿起方休那颗被撕开下颌骨,捅穿眼睛,割断声音的头颅时,居然发出肝肠寸断的哭嚎声。
哭嚎,盖过了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