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眶四周刻满一圈血色刺青的男人,背负双手,行走在堪称魔鬼式训练的大操场中,他的目光划到哪里,哪个浑身插满试验管的战士就忍住了彻骨痛苦,咬着牙以铁血姿态,默默承受自身基因被异变的痛苦。
魔鬼式训练,并非体能训练,也不是技能训练。
而是浑身插满试验管,通过国家基因催化剂注射,强行改变自身基因结构的训练。
众所周知,改变自身基因结构并非百分百成功,而一旦失败,后果便是人不人鬼不鬼,轻则皮肤溃烂,器官衰竭,眼球脱落,重则直接整个人化成一滩脓水!
因此,为了这三万名战士能全部活下来,天南省科研总部改变了训练结构,先用大量药物稳定战士们的自身基因稳定,三番两次,等到彻底稳固,才会注射最小剂量的基因催化药剂。
这就意味着,战士们不是经历一次性的生死淘汰,而是要经历由轻到重,一次次,反反复复的基因强化,稳定,变异,每一次都无异于刮骨之痛!
这期间,很多人都承受不住,那宛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越来越强的痛苦,很多人都晕倒在地,但也有很多人凭借意志力顽强支撑。
秦绝缓缓走到训练场高台,拿起一个喇叭,说道:“如果想要放弃,可以放弃,大夏可以继续寻找合适的基因战士,虽然你们每个人都是我亲自审批通过,虽然你们是我心中的第一批基因战士,但,优胜劣汰是自然界规则。”
虽然说的是放弃的话。
但那些即将支撑不住的战士们,骨子里却喷发出一股强烈的动力,他们红着眼睛,浑身颤抖,拼命咬着嘴唇,看着试验管里的液体不断流入自己体内。
放弃?
怎么可能放弃?
身为军人,渴求的就是荣誉与和平。
第一批基因战士,总参谋部第一批直系部队。
光是这两个称呼,就足以让所有军人趋之如骛,如痴如狂。
现在他们得到了这个,全国三亿军人都想要的机会,此刻就算是疼死在试验管下,他们也不愿意放弃。
那些即将痛到晕厥的人,又爆发出强烈至极的韧性。
嘶吼声,不断响起在训练场。
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科研人员,不断穿梭在各个试验台之间,监测着每一个战士的生命体征和基因状况。
三万人,成山成海,普通的实验室根本无法承载,科研部门只能以宽阔的训练场为基座搭建巨型实验室,训练场的上空有着防尘塑料当做屏障,四周有几千台鼓风机工作,不断抵触外来的风,细菌和病毒。
此刻,科研总部部长,一位银发斑白的老人,正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对秦绝汇报着目前的进度。
“三万人的实验对象.....”
老人刚刚开口,秦绝便轻声打断:“他们是战士,是要替国家攻克西境雪域先知的战士,不是实验体。”
“抱歉总参谋长,是老朽出言考虑不当。”科研部长连忙改口:“战士们的状态都很不错,通过药物已经将所有人的基因稳定在合格程度,接下来已经尝试最小剂量的基因催化剂了。”
基因催化剂,混合了诡气,直接注射进dna链体结构,不用参加皮肤表面的神纹力量,而是在基因结构发挥作用,也就是俗称的变异生物源头。
“稳定在合格程度?”秦绝看着密密麻麻的战士们痛苦嘶吼,眸光低垂道:“继续稳定,稳定到百分之百成功程度,他们是要攻入西境雪域的刺刀,不能有有一个死在这里。”
基因稳定的过程是痛苦的。
但万万却不能中途停止,否则极有可能物极必反,发生崩溃。
因此科研部长忧虑道:“战士们很痛苦了,很多人早就超越极限,他们完全是在凭借意志力苦苦支撑,要是继续稳定,很可能有人撑不住.......”
话音刚落,秦绝便拿起大喇叭。
“所有人听着,还有三轮药物稳定!”
三轮!
很多战士听到后心头一惊。
居然还有三轮?
“谁要是撑不住,可以选择放弃,保全性命,不丢人,也不丢荣誉。”秦绝满脸认真,这次再无半分激将语气:“我要你们攻入西境雪域,就算死,也得死在喜马拉雅山脉,而不是疼死在这里!”
“所以,还有三轮,谁撑不住,立刻退出!”
这次,偌大的训练场消失了所有嘶吼声。
所有战士咬牙盯着高台上的秦绝。
用倔强的沉默,回复总参谋长。
科研部长还想再说什么,秦绝已经放下大喇叭,轻声说:“我挑选的人没有孬种更没有懦夫,他们都有很浓的血性,我相信他们能撑过去,继续稳定吧。”
科研部长咬咬牙:“是!”
倒数第三轮开始,苦苦支撑已久的战士们被疼到神志不清,但他们死死攥着的拳头,咬破嘴唇的血,血丝密布的眼睛,都在继续坚持,没有一个人选择
放弃。
倒数第二轮开始,将近八千名战士彻底支撑不住,身体超越极限,就算意志力仍旧坚挺,但身体却强制关闭,陷入了昏迷。
按道理,陷入昏迷后,继续稳定基因只会增加崩溃风险,但人类的意志力是可怕的,纵然身体陷入昏迷,但意志力却仍旧强烈迸发,各项身体指数高歌猛进,不曾颓废堕落,这让研究员们不禁感慨人类意志的传奇。
最后一轮开始,两万名战士陷入昏迷,训练场外,科研总部和西南军部紧急调动了附近省份所有的医生护士。
将近八万名医学人员,乘坐飞机,军车,轮船,陆陆续续地抵达现场,四人一组照顾一名战士,原本宽阔至极的训练场,此刻也显得拥挤不堪。
最终,凌晨三点钟,所有药物稳定程序结束。
科研部长擦了一把脸,毛巾里的汗水几乎能攥出来。
“哈。”科研部长拿到统计数据,担忧的神色顿时放松,转头看向秦绝。
始终矗立在高台上,像是一杆旗帜的秦绝,也终于抬起酸涩僵硬的双腿,走了下来。
“结果怎么样?”秦绝第一句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