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梦见萧敏华过来,她退到屏风后头。
老大夫握起柳氏手腕切脉。
他切完把方子送到绿莺手中,就往外头走。
绿莺接过方子,她准备往前。
“站住!”李墨离脸色阴沉下来,他把方子拽来。
他捏捏宣纸扔下,萧敏华吓得后退半步。
她颤抖着手把宣纸捡起。
“还不快滚!”李墨离怒火窜到脸上,他每每想到萧敏华给姬妾送汤药,就脸色一变。
他握起青花瓷瓶扔来。
“嘭嘭”声响起,蓝白碎片滚下来,萧敏华强压怒气,就带绿莺往外头走。
“怎么有麝香?”雪梦握起宣纸送到李墨离手中,她连连摇头。
李墨离握起宣纸,越发讨厌萧敏华。
这时天已垂暮,霞光照在屋脊上,梨花树镶嵌金边。
廊庑下,萧冷玉怔怔地望梨花树,她神情有些恍惚。
雪梦走过来,就同萧冷玉禀报。
她这才知道萧敏华送安胎药失败,真是大快人心,想必柳氏逃过一劫,也能顺利诞下孩儿。
萧敏华走进来,她神色哀伤,像是经历什么,有苦说不出。
绿莺跟在后头,她边走边嘀咕。
萧冷玉感觉萧敏华会买凶杀柳氏。
她让雪梦跟过去盯着。
雪梦转身,她飞到屋脊上,便瞅听雨苑里头,又同萧冷玉使眼色。
萧冷玉点头。
随即,萧冷玉走到书房,她感觉毛笔不好用,就去书柜找,书信跌落下来。
书信落在萧冷玉面前,她才发觉是萧章远写给官员信件,上头写卖官授爵。
她把信件收好,就在想谁给萧章远写信,只是年代久远,不知从何查。
是以,萧冷玉记得萧章远被扣上贪污罪名,后来萧家破败下来,日子疾苦。
若不是萧冷玉两个叔叔当个小官,只怕萧老太太没好日子过。
她母亲宁欢颜过世后,宋曼妙日夜到萧云奚面前献媚,这才坏上萧冷媛。
上一世,院子有很多黑猫,猫时常夜里出没,宋曼妙抱个猫拜,又摆好贡品。
宋曼妙拜完,她握起老鼠扔,嘴里念咒语,黑猫走来抱起老鼠咬。
血腥味散开,黑猫吃完老鼠,宋曼妙握香粥送来,就拿个铃铛摇。
铃声空灵清脆,黑猫大口吃香粥,它刚吃完,就叫个不停。
“喵喵”声在院里回响,萧冷玉惊呆了。
宋曼妙握刀扎过来,刀立在黑猫胸口,它闭上眼睛,血从左边身子流下来,它又叫两声。
眼下正是子时,萧冷玉前世听见猫叫声才走出来,她没想到宋曼妙会杀猫。
上一世思绪落在眼前,萧冷玉感觉宋曼妙这个人不好对付,她杀黑猫准备炼制猫鬼蛊。
这蛊不能解,萧冷玉就在想,前世宁欢颜之死,是不是同宋曼妙有关。
珠帘响了响,雪梦走进来,就同萧冷玉说起萧敏华让绿莺当掉首饰。
她这才知道,萧敏华筹钱买凶杀人。
萧冷玉让雪梦去永安侯府禀报李墨离。
雪梦听后转身往外头走。
一炷香后,雪梦走到李墨离面前,她同他说起萧敏华杀害柳氏一事。
“这不可能!”李墨离听后,他面上一怔。
他同萧敏华夫妻十多年,这些年她虽飞扬跋扈,也给姬妾送过“安胎药”,又怎么会买凶杀人。
“侯爷,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振翠阁瞧瞧,绿莺把夫人首饰当掉!”雪梦说完,她转身往外头走。
待雪梦走远,李墨离越发担心柳氏,他让浮影去振翠阁走一趟。
“回侯爷,属下这就去!”浮影转身,他穿过廊庑走远。
夜色下振翠阁人来人往,店小二站在门边上迎来送往,他把绿莺带到里头。
一抹黑影飞到屋脊上,他把瓦片掀开。
圆洞露出来,绿莺握起几样首饰送到店小二面前,就同他问价格。
店小二接过首饰,他就脸色一沉:“姑娘,可以当百两!”
“动作快些!”绿莺瞅瞅外头,她怕旁人瞧见,若是被人知道不好。
店小二握起银票送到绿莺手中,她把首饰递过来。
她接过银票,转身往外头走。
等绿莺走远,浮影身形如闪电跳下来。
一炷香后,浮影走到李墨离面前,就把在振翠阁见到的说起。
李墨离忍无可忍,他并未亲眼瞧见萧敏华杀人,她或许是手头紧,才会当掉首饰。
他让浮影退下。
浮影垂着脸退到外头,就把门合上。
李墨离心乱如麻,他为李书源同萧敏华相敬如宾,早已无夫妻情分。
他只爱柳氏。
李墨离走到外头,他站在木窗边望里头,在想这份爱会不会害死柳氏。
他那些姬妾,没能活过来。
屋内传来声音,柳氏抬手摸肚子,她神情哀伤,就绞个白帕子哭。
哭
声荡气回肠,柳氏担心萧敏华会对她肚里孩儿下手。
门“咯吱”一声响,李墨离走进来,他扑到柳氏怀里抱住她:“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闻言,柳氏抱起李墨离哭,她有千言万语想对李墨离说,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开口。
天已入夜,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中,照的院里忽暗忽明。
木桌上堆满书信,萧冷玉握起放手中瞅,上头写萧章远最后岁月。
彼时萧章远早已没几日活,他把这一生悔悟写进去,不想萧家子孙重蹈覆辙。
她放下书信,觉得萧章远死有余辜。
他要贪污银钱,最后死在天牢。
萧冷玉躺下后,有些怪他。
他从前若是能好好待杜冰雁,她或许不会早死。
珠帘响了响,雪梦走进来禀报,她这才知道李墨离已经开始怀疑萧敏华,就感觉很雀跃。
她盼着萧敏华早死。
雪梦和春桃把绣帘合上,又吹灭蜡烛,二人退到外头。
萧冷玉困得不行,她趟床上沉睡。
恍惚中萧冷玉站在牢房里头,她闻到腐臭味,又有老鼠爬来,吓得她往后头退。
萧章远跪坐在地上,他双腿早已被打断,白色囚衣上血迹斑驳,皮肉溃烂生疮。
他痛苦呻吟几下,就捂嘴咳嗽。
很快,萧冷玉走过来,她拍拍萧章远后背,他吐出个血沫子,就扭头望着她:“玉儿,祖父这一生有太多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