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被劈头盖脸狠骂了一顿,叫她滚远点。
可赵姨娘不死心。
她回了自己客院后,看到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不知道想什么的佟南霞,不禁窝火。
“你还在这儿坐什么,还不随我一起去求老太太,叫她收回意思,重新把赵国公府的人请回来,给你议亲啊!”
佟南霞抬头看了她娘一眼。
今儿她知道赵国公府的人来提亲,心里吓得紧。
她不想嫁进赵国公府。
更别说是嫁过去做妾的。
她们佟家的女儿,她两个亲姐姐,都是议的正妻之位。
哪怕二姐嫁的是一个庶子,也是嫁过去做正头夫人,没有给人做妾的。
佟家嫡庶看得没那么重,佟家女儿,轻易不做妾。
最重要的是,她真不想嫁给赵彦舒。
万幸,她祖奶奶拒绝了。
“你还在这儿发什么呆!”赵姨娘看佟南霞沉默不语,火气更甚,狠狠的戳她的头,“那可是赵国公府,四大国公府之首,泼天的富贵就要落你身上,你几辈子做猪做羊才攒出来的功德,你想什么呢!”
佟南霞被她戳得疼了,心里更是疼得慌,她想到往常种种,想到她娘平日对她的谩骂,那股郁结气直冲她胸口,她不由红了眼眶,“那是做妾!”
“做妾怎么了!你娘我也是妾啊!”赵姨娘冷笑一声,“你不做妾你还想做正妻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也配?”
“你一个贱妾生的小庶女,有高门显贵的公子瞧上你,聘你做妾,怎么还亏待你了!你还以为你是佟南鸢,还是那陆令筠?天生富贵命,从主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天生府上嫡小姐,以后出嫁也是公侯大户家的当家主母!”
“你就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下贱丫头啊!你娘我是个妾,你这辈子也得是个贱妾!一辈子要伺候人,要看主母脸色,要卑微讨生活的贱妾!”
赵姨娘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恨不得从眼眶里瞪出来,把佟南霞狠狠踩进泥地里去。
她能做妾,凭什么她不能!
就在这个时候,她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一道脆亮的女声响起。
“有你这个做人亲娘的吗!”佟南鸢突然出现。
她带着丫鬟婆子闯了进来,看了一眼已经哭红了的佟南霞,她大步走到她面前,当着她的面,啪啪两巴掌直接扇在赵姨娘脸上。
“我今日告诉你,南霞再怎么卑贱,也是府上的小姐,是正经主子,你算什么东西,敢骂她!啪啪!”
“你是妾,你下贱,南霞她不贱!这两巴掌打的是下贱的你!”
“成日里搬弄是非,胡说八道,这两巴掌打的是挑拨是非的你!”
“身为亲娘,不顾自己女儿死活好坏,撺掇她做妾,这两巴掌打的是不当人母的你!”
啪啪啪,接连脆亮的巴掌落在赵姨娘脸上,把她扇得摇摇欲坠。
佟南鸢一口气连扇得自己手都疼了,可算出了口恶气,她这时看向一旁呆坐的佟南霞,一把把她拉起来,“从今起,你就跟我住,跟着祖奶奶一起!”
她把佟南霞强行带走,佟南霞出了院子后,屋里头就传来呼天抢地的一声哀嚎。
“唉啊!我的南霞啊!”
可这一回儿,佟南霞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去看她娘一眼。
待得两人全都到了陆令筠院子后,佟南鸢转头看向佟南霞,赞许道,“你今儿总算是没叫我难做。”
要是今天佟南霞还帮着她娘,佟南鸢简直吐血的心都有。
今儿,可算是叫她出了口恶气。
听到这里,佟南霞蓦的升起一股极强的委屈,她两眼瞬间发红,眼泪不禁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又哭什么!都到这儿,谁还欺负你!”佟南鸢嫌弃道。
佟南霞哭得不能自已,她抽泣着,“我以为三姐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是生你气,可谁叫你是我妹妹!”佟南鸢给她抹着泪,“真是倒霉,有你这无用至极的妹妹,成日叫姨娘下人欺负!半点用都没有!”
佟南霞破涕为笑,“三姐,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表姐叫我去的,她说,你今天肯定要被你娘欺负。”
佟南鸢心肠好得不得了,成日骂佟南霞,到底还是放不下她,今天王佩蓉来议亲,听到佟南霞要去做妾,她就先急了。
佟南霞性子软得跟团面一样,还要嫁到高门里做小妾,到时候被人怎么欺负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她祖奶奶也是个明事理的,拒了这门亲,她刚松口气,陆令筠就跟她说,这两日佟南霞肯定要遭罪。
果不然如陆令筠所料,她一去赵姨娘那儿就听到她发疯一般的辱骂。
“表姐......”
“你以后可别同你娘再为伍了,就跟着我和表姐,我们才是不会欺负你的人。”
佟南霞的眼睛又红了,她想到陆令筠
对她的生疏冷淡,“我以为表姐嫌弃我。”
“就你那没主见的样儿谁不嫌弃!明明你娘都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离不开她!明明我们都帮你,你还给我们拆台,你这糊涂样儿,谁能喜欢你!”
佟南霞把头深深垂下去。
“行了,现在知道谁才是好人了吧,跟我走。”
佟南霞微微抿着唇,“嗯。”
佟南霞到了陆令筠的院子里来住。
这两日干脆就闭赵姨娘不见。
不见赵姨娘后,她肉眼可见的快乐了许多。
陆令筠院子外头,秦氏等人还在等着刘国公府的信儿,可一连好几日,没得音讯。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越发的焦急。
佟南霞今日在陆令筠院子里吃完饭,在外头闲逛时,遇到了神色匆匆的程麒。
他走得很急,身上一块帕子掉下来。
佟南霞连忙叫着,“程二爷?”
程麒根本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直奔宁心院方向。
佟南霞见没追上程麒,拾起他的帕子站在原地,她细细看着面前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心头微微疑惑,程麒用这种帕子?
可很快,她又想到那日程麒给她拾帕子时的样子,一时怦然,她嘴角不禁扬起一个笑来。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好你个贱丫头怪不得不肯做妾,原来心有所属,你怎么这么浪荡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