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采惜执意要去天洞山,风逐月和如茵软磨硬泡,最终也没能让师父回心转意,恰巧又在天洞山赶上了天洞开启。
也许,这……就是天意。
数日之后,风逐月去大凤凰城的太阳门找南宫栖凤,如茵心灰意懒,不愿与她同去,说是要回虚空之门试试新修改的禁制好不好用。临别时,风逐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做任何事,更不要去教训坏人,最最最最重要的,万一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了那偷窥淫贼殊暮,二话不说,一个字——快跑!
姐妹俩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却也最终不得不面对这将要分开的现实。
风逐月来到太阳门,在南宫栖凤的带领下免不了一番引见客套,而且还见到了那淫贼殊暮,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自然难免又是一番尴尬局面。
殊暮千方百计从师兄那里套了口风,得知如茵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姑娘,此时孤身一人回了‘娘家’,心中不禁莫名的有些担忧,虽说如茵姑娘武功修为极高,然而江湖险恶,人心诡诈,防不胜防,对于一个没有心机且又美若天仙的女子来说,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够保得自身周全。念及此处,不料竟已是心急如焚,甚至他自己也感到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心中单恋但却从未相处过的姑娘如此挂怀。
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尽皆变做浮云,唯有那梦中的白衣姑娘,才是人生的追求目标,哪怕是心中有愧,面向未来,打定主意,再不做那逃之夭夭的孬种!
悬吊着一颗心的殊暮按着南宫栖凤所指示的方向疾速追赶而去。
一路上,殊暮五感全功率开启,外挂极度敏锐的第六感,仔细地搜寻着空中以及地上所有可能的线索。
不知不觉,已追出千里之外。此时日已西斜,仍然一无所获,不禁心里发慌,莫非是追错了方向?还是错过了?忽又怨恨起这天地为何如此之大,眼前明明山清水秀,却越看越像是荒山恶水。正思及此,忽然间似有浓浓尿意波波来袭,而且胸中还烦闷的要死,脑中不断浮现出姑娘遇险的画面,更是忧心忡忡,当真是生不若死。
如此心情境遇,实属人生首次!
殊暮人在半空,缓缓闭眼,深深吐纳呼吸,脑中疾速过筛南宫栖凤所说过关于姑娘所去方向的每一句话,仔细深挖着他话里明指暗藏的每一分线索以及可能性。
好一会儿,他忽然睁眼,神情坚毅,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再不迟疑,向者既定的方向疾冲而去。
在他的身后,拖曳着一道淡淡白光,道中人一眼便可看出,那是全力催动内力所至,显然此人已是不顾一切。
某山林小道中
突兀出现一群人。
参差多人围成一个圆圈,圈中茕立着一位白衣姑娘,眉目写实如画,俏颜如幽谷百合孤单绽放,纤纤身姿隔裳透出该有的丰腴,直若九天仙子降落凡尘,不知是谁——为那仙子的脸上,妆扮了一抹俗世的绯红……
人圈中,有一个女子,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浓浓的天然妖艳之气。如堕入魔道的仙子,正嘻笑着看向圈中的美人,而她那如花的笑靥却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柔媚惑之意,移步之下,那婀娜的身姿,仿佛有勾魂夺魄之能,直教人欲要沉醉其中。
而其他十数人皆是男子,样貌五花八门,神态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各人身上都透着一股与那女子相同的邪气。显然这些人是出自同一门派且修为俱皆不低。
“这小婊的武功当真高得出奇,若不是师妹你随机应变,咱们只怕还未必就擒得住她”一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淡淡地望着圈中美人,目光中难掩佩服之色。
“还不是多亏了咱们这逐梦散,不过这小妮子的内功太高,只怕你们还要再等上一会儿才可享用哦”女子笑意盈盈,那如水的眼波,却透射出冰冷的寒光,目光中隐隐地掠过一丝恨意。
此刻,圈中的白衣女子脚步虚浮,好像周身全无气力,身子摇摇欲坠,俏脸上一片绯红,而且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那妖人口中所说的逐梦散所致。然而虽然白衣女子仍在催动内力,想要竭力保持神志之中的那一分清明,此刻看来,却已是勉强之极。
白衣女子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再后来又慢慢清晰,
不料!
眼前这一群人,忽而竟都变作了一个人的模样,居然正是心中所思慕的梦中人。突然间,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与这许多的他……就此缠绵。
不自觉地,失魂散魄中的她,向前迈动了一步,对着面前的他‘们’,伸出了她那葱葱玉手。
她觉得好渴,好渴,好渴……
“脱吧”其中一个他满脸淫亵,猥琐地道
白衣女子忽地一怔,眼前这个淫荡的他,气与神与质似又有变化!竟是那般的魅力无穷,而他吐出的那两个字,竟似有不可抗拒之威严,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束带,然后,轻车熟路,拇食二指轻扣带扣,无意识间,解开了它。
带着几分欣喜,带着几分向往,……和期盼。
“你们谁先来?”妖艳的女子看着那再没有白衣遮体的女子,笑嘻嘻地问道
一众邪妖双眼发直,正兀自吞咽着口涎,忽听此问,皆是眉头一皱,是啊,刚刚,每个人都是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却忽然听得此问,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时间面面相觑,可是各人却从其他人眼中都看出了当仁不让的神色。
“我是师兄,当然我先来!”刚才说话的男子抢先道
“那可不成!同样出力,凭什么你先来!”其中一个猥琐的矮胖老者驳斥道。
“……”
“暮哥哥”
一声呼唤,不料却是那无衣遮体的女子,竟已在他们争论不休的当口,已然帖身在那妖艳女子的胸口,耳鬓厮磨,口中**,口齿模糊着:“暮哥哥,我要,暮哥哥,我要……”与此同时,那双小手已探向那妖艳女子的腰间。
“那才是你的暮哥哥!”妖女脸现薄怒,却是嘻嘻地笑骂着,一把把她粗鲁地推向旁边那个矮胖老者。
那老畜牲也不客气,粗野地把她推到地上,三下五去二便褪净了身上兽皮,双手互相搓了一搓,淫笑着,道:“暮哥哥来喽!”吐字的当间儿,已然飞身扑下。
地上女子张开双臂热烈迎接,然而,美眸之中却流出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坠入脚前尘埃之中。
“妖孽受死——!”
一声巨吼,盛怒至极,仿若晴天霹雳,天罚火雷震慑苍穹!
直欲焚尽一切恶鬼妖魔。
然而,啸声未达,气刃已至。
嘭隆——!
一声巨响,一物被当先抵达的气刃刃锋凌空击飞,直射向十丈外的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眨眼之间嘭地一声巨响,更夹杂刺耳的咔嚓咯吱之声,那物轰然撞在大树之上。
几乎同时,大树‘喀嘎嘎’应声而断,那物去速、去势俱不稍减,转瞬间又撞上一棵大树,又是一声嘭响,那物贴于树身之上,静止少许,而后无声滑落,噗嚓一声颓落于地,再无动静。
不问可知,此物正是那飞身半空的无皮毛老畜牲,此时一命呜呼,只留得树身之上一片血污。
这一下偷袭,毫无徵兆,实在快异至极,众妖人大骇之下,猝不及防吃了暗亏,顷刻之间竟有半数人等受伤挂彩,其中更有几人躲闪未及重伤倒地,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只有那妖女和几个道行高深的妖人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一时之间却也是惊魂不定,脸色苍白之中浅泛腊黄。
偷袭之人飞身掠至润玉之体女子身边,将她轻轻抱起,凝望着她的脸,竟已是泪流满面。
只此一刻,愧疚欲死!
“殊暮!”
一声惊呼,却是出自那五丈之外的妖艳女子之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惊惧,还有那深深的难以置信。更有一股难以言诉的恨意,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隐藏至深却终究不能掩盖修饰的激动。和……,使她的心,更加厌恶自己的狂喜。
显然,……已是旧识。
殊暮转头看向她,双眼之中,满是痛楚,和悔恨。
“为什么?”一句轻问,声音颤抖,仿佛这声音,是从被撕裂的心中伤痕处所发出。
此句至轻,几不可闻。然入耳之时,妖艳女子身躯蓦地一颤,有如突遭雷殛,竟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突然之间,似有往事浮上心头,却是那般的久远,以至于恍惚之间,竟感觉仿佛是别人的记忆。
她不明白,这句为什么,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他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手扶着自己心门扉页狂呼乱叫,如疯如癫,如魔如狂。
五指已深深刺入门扉之中,而那扉页与五指连接处,有殷红鲜血流出。
流在,她的脚边。
“畜牲!你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妖女身上的邪气瞬间潮退,消失无踪,只余下满满的恨意,充斥在那凄厉的怒骂声中。
“我只恨自己武功太低,不能将你这畜牲碎尸万段!”女子声音凄冷凶厉至极,直如九幽厉鬼怨恨的嚎叫,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俏目寒光,如刀似刃,甚至面部肌肉也因太过恼恨而变得狰狞扭曲,就连身旁站着的一众妖人,见她突然如此,也不禁心寒,目光之难掩惊诧神色。
殊暮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没有恨,没有愤,没有怒,没有杀气,只有深深的愧疚和伤痛……
蓦然之间,曾几何时,那久远的记忆突然如潮水汹涌而至,只在那一瞬之间,仿佛毁天灭地的大能,冲垮了她在心灵深处筑起的那一道脆弱的堤坝,她仿佛是一颗美丽的小石子,被人仍进那记忆的瀚海,一点点,沉入那不知名的深处……
殊暮慢慢低下了头,眼神之中一片迷惘。
良久,他淡淡地开口道:“等她功力恢复了,你若要我的命,就拿去罢”
那女子闻听此言,身子大震,几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隐藏了多年的泪水,瞬间如冲破堤坝的洪流,倾泻如瀑,直坠向内心深处,那幽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