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山北方一百里啸月城
啸月城,人口十万,仇殁的势力之所在。
啸月城正中心,有一处高墙大院,高大而宏伟,庄严又气派。大院正门门头立有两根五丈高的连墙巨石圆柱,其上承托着一根方形巨梁,跨约七丈,材质非石非铁,非金非木,灰色无光。巨梁上方正中位置,立有两个巨刻大字,名曰‘太阳’,是为巨石雕刻而成,正是取自太阳门之太阳二字。
院内建筑雄浑高大,厚重庄严,自有名门大派之气概。然而,这太阳门却已不复存在。原因无二,仇殁野心深重,觊觎长门之位太久,知道师父必定会将掌门之位传给为人正派且武功又胜他一筹的大师兄,也就是南宫栖凤和淳于正罡的师父。所以心生毒计,铤而走险,勾结歹人,于一个月圆之夜,先是毒害了自己的师父,再用对付淳于正罡的毒谋害死师兄,又封住师妹和师嫂经脉将二人玷污。师妹和师嫂不堪受辱,双双含恨割脉。仇殁一怒之下,竟将还没有咽气的二人丢在了八百里外的啸月山山顶……
大树倾倒猢狲乃散,留下的,都是仇殁的人。从此,这稳坐江湖第一大派交椅的太阳门一蹶不振,日渐没落,如今已沦为二流小派。但至少,这太阳门姓仇,这……,就足够了。
如今,江湖上为首的有三大门派:分别是北方的玄阴堂,南方的瀚海神舟,还有西方的天渊城。
昔日这三派,无论出入,总要低太阳门半个头。如今太阳门落得如此光景,此三派难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过对于玄阴、天渊二派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除掉这快要抢干净他们饭碗的西陆仁中,正此之际,这仇殁却主动上门表示愿当二派的马前卒,且不论他动机如何,只要小心提防,结果应该还是二派所乐见的。瀚海神舟方面则不愿趟这趟浑水,原因无它,一来他们的主要贸易对象均不在这浩土大陆之上,而是在至南之海的对岸诸国。再者,他们与西陆仁中也有利益往来,除掉他虽说没太大的损失,毕竟还是有害而无益。对此,玄阴天渊二派颇有微词,你瀚海神舟想要坐享其成,却也没那么容易。
主殿正堂内,仇殁端坐于正位之上,右下手侧挨次坐着五人,均是本派除仇殁之外最重要的人物,只是幽冥双子却不在其中。左下手坐着一人,三十岁上下,白面无须,双目古井无波,面带微笑,不怒而自威,显然城府极深。
“仇长门”白面男子微笑着欠了欠首道。
“莫兄请讲”仇殁点头回礼,客套了一句。
那被称为莫兄的男子名叫莫殇,是玄阴堂主莫一畿的独子,也是其座下大弟子。另外,莫一畿还有一个女儿,名叫莫如忧,芳龄十八,美若云中仙子,却不常有笑容,这莫如忧三个字,也是她给自己取的。
“小弟今日前来,实在是奉师尊之命,师父他老人家就是想请问一下仇长门这事情……?”莫殇话留了半截,却已是开门见山,明显是兴师问罪来了。
仇殁见他明知故问,心里暗咒他祖宗十八代,面上却露出愧疚之色,唉叹道:“唉……,不瞒莫兄,本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料半路杀出个南宫栖凤,放眼江湖,除了莫堂主,还有谁能治得了他啊!唉!我真是没用啊!”
莫殇暗骂了一句老狐狸,道:“唉!无奈师尊他老人家正在闭关,真是……,真是难为仇长门了”语罢唏嘘连连。
“按说……,这南宫栖凤应该没有后手,他又如何敢于撇下家眷前来救急?老夫愚钝,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仇殁捶胸顿足,不住地自责。
“仇长门切莫太过于自责,千万别伤了身子,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这往后,还得指望着仇长门主持大局呢”莫殇说话间,眼神隐密处似有精光一闪而过。
仇殁恨得牙根直痒,面上却不表露出来,陪笑道:“莫堂主如此信重,老夫自当肝脑涂地,以后恐怕还得仰仗莫堂主多多援手,方能万无一失啊”
“那是自然,对了,小弟今日来得有些仓促,略备了些薄礼,明日便送到府上,万望仇长门笑纳”莫殇站起来,拱手道。
仇殁心中冷哼一声,面不改色,起身道:“这如何使得……,莫兄……”
“不过些许薄礼,仇长门莫要再推辞才是”莫殇见缝插针,接着又拱手道:“此事就有劳仇长门多费心了,小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仇殁挽留,二人又客套了几句,那莫殇便去了。
“他娘的欺人太甚,有朝一日落在老子手上,定叫你求生不能!”“这畜牲咋不死呢!”大堂上咒骂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仇殁双眼望向大殿门外,脸上肌肉一阵阵拉丝。许久之后,他回过头来,对着右下手第一人问道:“幽冥双子去哪儿了”那人恭敬答道:“回禀师父,那幽冥双子说有事要办,明日即回”
仇殁回过头来不再言语,双眼望向门外,若有所思。
午后,天渊城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同样的目的,同样的谈话内容,只是没备什么礼物。
大凤凰城,南宫家
“老爷,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大门外,想要求见宇日公子”一护院兵
丁气喘吁吁,前来禀报。
南宫栖凤微微皱了皱眉,默念道:“一模一样?女子?莫非……”刹那间,蓝影一闪,南宫栖凤已不在兵丁眼前。
大门外。
“幽冥双子,你们就不怕死吗?”南宫栖凤不解地道。
“死自然要怕,不过咱们今日前来并非寻死,只不过是想见那位叫做宇日逐星的公子一面,你若不允,也罢,咱们转身就走,你若强留,怕也得费一番功夫”幽冥双子淡淡地道。
“你们见他所为何事?”南宫栖凤再问。
“干你屁事”幽冥双子不耐烦道。
南宫栖凤吃了一憋,倒也不太介意,再看二人表情,却是与以前不太一样。南宫栖凤心下稀奇,却也猜测不出二人意图,于是道:“二位稍待片时”说完对护院兵丁打了个手势,那兵丁火速地往院内跑去。
宇日逐星到得近前,拱手道:“二位前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幽冥双子一指南宫栖凤,示意他滚一边去,杵在这儿碍爷爷的眼。南宫栖凤尴尬莫名,摇了摇头,灰头土脸地回家去了。
‘嗖!’破空之声传来,竟是两枚暗器,直冲宇日逐星面门。
宇日逐星伸手接住,感觉全无力道,不像是要暗算自己,略定睛,原来竟是那两枚佩饰。
去而复返,失而又得。
“前辈!请留步!”宇日逐星在身后唤道,然而,那幽冥双子并不回头,无声离去。
宇日逐星回到院内,发现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正在院内焦急地望着门外,而南宫栖凤正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二人见他平安无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竟情不自禁地齐齐叫了一声“哥哥”,宇日逐星来到二人身前,伸出双手缓缓打开,不自禁地看了西陆方晴一眼,西陆方晴心里一甜,略有羞意。宇日逐星心里莫名一痛,心道:我该怎么办!
南宫聆玥看清了那两件佩饰,一时欣喜若狂。抓起其中一只就要往宇日逐星腰间伸手。
此一幕入眼,西陆方晴立时明了,原来,这是一个鸳鸯对。
她黯然低头,便有泪滴在脚上,默默地转过身去。
宇日逐星的内心却似被那泪水滴穿一般的痛,他一把抓住南宫聆玥的手,把那枚佩饰直接系在了她的腰上,箭步拉住刚走出几步的西陆方晴,扭转过她的身子,默默躬身,低头将另一只为她系上。
西陆方晴不知所措,怯怯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南宫聆玥,怯怯地看着……
宇日逐星把两个女子拉向一处,惯力之下二女子肩膀撞在了一起,没人呼痛,却好像受罚一般低下头,也不敢言语。
“我该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求求你们告诉我!”宇日逐星情绪激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女子心痛,再无法自控,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已是泣不成声。
“我该怎么办?月妹,你告诉我啊?”南宫栖凤眼中晶莹,却有无尽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