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肿了,看得人心疼。”
柳世骏看着她脸:“待会儿让鱼战给你送护肤膏来。”
见男子这么疼惜自己,婉蝶心里暗道这点痛当真是值了,只要自己不招惹老夫人,老夫人定然不会动她,她就能专心一意对付苏嫽一人。
“不用了。”婉蝶拒绝,又怕柳世骏多想:“人多眼杂的,万一牵连了你……”
“婉蝶,你待我真好——”柳世骏说着伸手,婉蝶抓着他手,抬手触唇示意他噤声。
有人来了。
婉蝶忙指了指窗户。
柳世骏眨眼在房间中消失。
“婉蝶。”王婆子在门外唤人。
“在。”婉蝶理了理衣襟,将发簪藏好后才打开门,开门时已恢复了恭顺乖巧模样。
“你收拾一下在房间里候着,老夫人醒来后到跟前伺候。”
“是。”婉蝶应下,关上门,拍拍胸口平缓心情,又跑到窗口看人影,确定人没在附近了才放心地坐下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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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世骏换了身衣裳在玲珑苑门外徘徊。
得知骠骑将军夫人约苏嫽后,他越想越觉得不能和苏嫽闹得太僵,至少不能是现在。
“二爷回门一趟,莫不是变傻了?”
香堇在房间里噗地笑出了声,她已经悄悄趴在窗口观察柳世骏好一阵了。
一会儿见他自言自语,手在空中比划,一会儿又见他看向玲珑苑蹙眉犹豫。
她想去问二爷怎么不进来,采薇拦住不让。
苏嫽被她的笑声吸引,放下手中的书,问她有什么趣事。
说明原因后,香堇不忘问一句:“奴婢去请二爷进来?”
“不必。”苏嫽面无表情说完,视线重新回到书上,却再也看不进去了,只好把书放下,吩咐香堇:“去把我没做完的荷包取来。”
柳世骏信心满满地进来,看到苏嫽岁月静好地临窗而座,手中握着一枚天青色荷包,正一针一线绣得认真。
妍姿艳质,美得如同一副画。
“你——会女红?”柳世骏的眼神里有欣赏,有诧异。
苏嫽一下扎到手,疼让她瞬间清醒,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这么久不进来,还以为他早走了。
采薇和香堇被他支开,走路特地轻手轻脚,不要吵了她。
“我记得你不喜欢女红。”柳世骏在她身边坐下,走近了愈发觉得天青色好看,上面绣着鱼龙变化,一看就是给男子的,虽不是他喜欢的鸳鸯戏水,却符合他的心境。
心里想着,柳世骏心情愈发愉快。
是啊,从她不喜欢做女红,到现在女红已经驾轻就熟了。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苏嫽吸了吸手指,当他不存在般小心翼翼重新开始动针。
“这个给你。”
柳世骏被无视也不恼,她手中的荷包越看越美,和她——人一样美。
苏嫽总算有了反应,抬眼皮看了眼锦盒,继续绣。
“多久能绣好?”柳世骏迫不及待问。
“快两个月,慢——一年半载。”苏嫽头也不抬,回答得漫不经心。
“好。”柳世骏欣喜接过话头,站起来。
“东西放在这里了,你记得打开看,慢慢绣,我不打扰你。”
柳世骏为苏嫽讨好的行为窃喜不已,忘了计较她冰冷态度。
只要苏嫽不和他作对,一切就好办多了,说不定他会顺着她,给她体面。
说完,柳世骏果真起身走了。
苏嫽抬头看了看桌上的锦盒,又看了看远走的背影,低头接着绣荷包,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手上动作。
他不是因为族学一事来找她?
苏嫽低眉看见手中荷包,大概明白了原因所在。
回避的香堇和采薇加快步伐回来。
“二爷初回府没见带礼物,这会子终于开窍了。”
采薇附和着香堇的话,看向主子,微微笑着。
苏嫽停下手中活计,视线落在普通锦盒上,犹如看到了那五百两空缺,心中升起复杂情绪。
她让人把东西收起来,起身四处走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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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去族学的时辰,柳赫明赖在被子里拒不起床,比柳赫明大三岁的小厮在榻旁从叫好哥哥到叫小祖宗,就差直接将人扛上肩丢进族学。
“您要再不起床,小的这就去玲珑苑找奶奶来——”
小厮柳民话未说完,柳赫明一把掀开被角,露出骨碌碌大眼睛瞪着他。
“我才是你主子!”柳赫明气呼呼地宣示主权,脑袋瓜里想到了什么,又将被子蒙上头。
“去就去,我告诉祖母,你在我饭里下药了,起不来。”
吓得柳民脸色一白,双腿发软。
“这话可不能乱说,祖宗,就算借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呀。”
柳民一家祖上时已在柳府,代代忠心淳朴,得主家赏赐,改姓为柳。大家皆知柳赫明异于同龄人的调皮,柳老夫人找到柳民父母
时并未一口应下。
两人分析过主母和二爷之间的关系,决定抓住眼前利益,才给柳老夫人回信。
“赫明。”
柳老夫人在外听到了主仆二人对话,冷着脸往里进。
“祖母,您这么早来看孙儿啦?”
柳赫明翻身下榻,一把抱住柳老夫人。
觉察到柳老夫人未同他亲近,柳赫明抱柳老夫人的双手更用力了些,仰头眨巴着眼看向老人。
过了片刻,他悻悻地松开手,吩咐:“更衣。”
跪在地上的柳民悬着一颗心碎步上前伺候着。
“今后不可这般顽劣。”
柳老夫人本想说些狠话,看到柳赫明小嘴噘了噘,闭了嘴,环顾房间一周,出了星耀苑。
“走,去玲珑苑。”
闻声,婉蝶在身后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
等她们走出星耀苑,柳赫明站在门口,失落地看着远去的身影。
“小祖宗,咱快出发吧,迟到了。”柳民提着东西在一旁操碎了心。
即将到玲珑苑,婉蝶不由得抬眼眺望,柳老夫人毫无征兆回头,她一瞬收回视线。
“你就在这里候着。”
朝夕相处几十年,王婆子早熟知柳老夫人一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是。”婉蝶恭谨低头应下,目光却随着视线里逐渐离远的身影越来越狠。
呸,都是下人,凭什么给她脸色!
不让她进去便能相安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