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锡依旧在房中没有出来。
有了昨日的教训,李昔年也没有去催他,只是做好饭送进去。
这一天转眼就过,到了傍晚,陈锡房间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李昔年好奇,走进去瞧这才发现陈锡将屋子里挖出来一个大坑,她好奇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锡笑嘻嘻说:“我要挖个浴池。”
“浴池?“李昔年问:“那是什么?”
陈锡说:“就是泡澡的地方,到时候我将房门打开,正好欣赏夜色,多惬意啊。”
李昔年啐了一口:“你要不要脸?洗澡还要开门让人来看?”
陈锡笑:“你想看啊?”
李昔年羞得满面通红,忍不住去掐他。
陈锡躲避一阵,这才说:“好了,别光顾着打闹,我这浴池就快挖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借你泡泡。”
李昔年羞愤说:“谁要跟你一起泡?”
陈锡奇怪的说:“我只说借给你,可没说跟你一起泡啊。”
李昔年又羞又气,继续踢陈锡。
二人嬉闹一阵,李昔年问:“明天就要去天水寺听禅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陈锡看了一眼屋外的月光:“担心有什么用?还不得去。”
李昔年面露哀愁,陈锡见到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你将来肯定老得快,再过十几年脸上全是皱纹。”
李昔年哼哼,咬了陈锡一口。
陈锡轻轻揽住李昔年的腰:“别闹,陪王爷我看看月色。”
李昔年“嗯”了一声,依偎在陈锡怀中。
二人相顾无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静静欣赏月色。
过了良久,李昔年发出轻微鼾声,竟然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陈锡没有叫醒她,而是将她抱到床上,为她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
然后出门找了间房间睡下,这一夜无梦,直至天亮。
第三天,在李昔年的催促声中,陈锡穿戴整齐出门。
他婉拒了车夫,表示想要徒步前往天水寺,欣赏一下街景。
便带着李昔年和吴大有出门,沿街向天水寺走去。
天水寺位于城东,距离王府并不算远,约莫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三人行在路边,见识城中的热闹,李昔年吃货一个,看到好吃的便走不动路。
陈锡又是来者不拒,见到李昔年喜欢的就大手一挥买下,他们这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李昔年怀中已经塞满了吃的,就连吴大有也提了不少。
李昔年开心的吃着,前方人群越发密集。
距离天水寺不远了,今日大家知道佛家大能释如开坛讲禅,都想来凑凑热闹。
陈锡三人行至此处,已经是有些举步维艰了。
吴大有提议用武力分开人群,却遭到了陈锡的拒绝。
眼瞅着讲禅时间将至,他们还没能挤进去天水寺。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喝骂声。
一群士兵分开人群,簇拥着一匹高大白马前来。
白马上坐着一名削瘦年轻人,腰悬宝剑。
他四下看去,见到了挤在人群里的陈锡。
“六弟。”年轻人笑着招手,“你没坐马车来吗?”
陈锡点头说:“三哥,你倒是准时。”
这年轻人正是三皇子,他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昨日饮酒到天明,差点睡过头了。你哥我是个粗人,对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一会儿进去闭眼就睡,人走光了你记得叫醒我。”
陈锡无言,他对这个三哥倏无好感,但又不能直接表达出来。
三皇子热络的拉着陈锡的手说:“六弟,咱们一起进去,省的让老大看见说我迟到。”
陈锡无奈,只好跟三皇子一同入内。
寺庙中也挤满了人,多亏了三皇子的士兵邑从驱散人群,他们才能准时赶到。
太子早已到来,此时他正与天水寺的和尚亲密交谈。见到三皇子和六皇子之后他微微颔首,露出和煦笑容:“三弟、六弟,你们来的有些晚了。”
三皇子笑着说:“我这军营离城远,比不得大哥近水楼台先得月。”
太子笑笑,看向陈锡说:“六弟,父亲的教诲你可得听进去才是。”
陈锡拱了拱手:“皇兄教训的是。”
太子满意点头,向着为首一名大和尚行礼说:“释如大师,讲禅会可以开始了。”
那大和尚年约七十,眉毛胡须花白,他耳垂极大,像是两扇蒲扇,眉毛垂于鬓角,看上去慈眉善目。
释如老和尚一鞠躬说道:“谨遵太子法旨。”
在他的示意下,几名年轻和尚褪下袈裟,露出魁梧上身,抱起两人粗的撞钟木狠狠撞向天水寺内大钟。
“阿弥陀佛!”在一声声钟声之中,老和尚口宣佛号,如金刚低眉,引人肃穆。
“阿弥陀佛!”天水寺内外
所有人统一口宣佛号,除了三位皇子外一一拜倒,神情肃穆虔诚。
释如又挥手:“请法器!”
一名结疤未脱落的小和尚捧着法器,走入大殿,在众人瞩目下将法器交给释如,奶声奶气的说:“回禀禅师!佛祖法器请到!”
释如点头,将法器展开。
是一件暗红色袈裟,看上去年月日久。
他低声说:“请初代主持袈裟!”
说着,两名小和尚为他脱去身上紫色袈裟,又将暗红色旧袈裟为他穿好。
老和尚看了众人一眼,施施然坐倒。
众人也随机坐下,大皇子、三皇子、陈锡三人坐于释如左右。
“请祖师木鱼!”释如正色说。
小和尚将陈旧的木鱼恭恭敬敬端了出来,摆在释如面前。
释如拿起僧磬,轻轻在木鱼上敲了一下。
“铮!”清脆的木鱼声响彻大殿,在天水寺中回荡。
“如是我闻!”释如朗声说道:“讲禅大会正式开始!”
众人闻言,无不拍手叫好。
太子笑道:“大师宝相庄严,平日本王政务繁忙疏忽了来此陶冶心灵,今日一见顿觉后悔,今后我可得多来才行。”
三皇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皇兄这是哪里话?您是一国储君,自然没时间来这里听大师讲禅,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为弟好了。”
讲禅尚未开始,二位皇子已经针锋相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