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沉寂下来。
谁都没开口说话。
毕竟,十年这个时间,太长了。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不可信。
但从池妍嘴里说出来,没人不信。
谁都知道她的人品,不会随便乱说话。
最后,池胜捋着胡茬,眯眼笑道:“妍妍,你喜欢了那个人十年?看来,你14岁开始,就喜欢他了啊。我记得,你14岁刚上高一,正好转学去圣明高中做交换生?”
池妍点头,“是的,外公。”
边君野像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他上的不是圣明高中,妍妍暗恋的人一定不是他。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混蛋,上的这个高中?
周辰眼底无尽失落。
他上的也不是这个高中。
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只是没想到有十年之久。
真是长情。
“我上的圣明高中。”
人群中,姜轻寒一句轻轻的话,却像落入沸腾油锅里的一滴水,噼里啪啦作响。
边君野不乐意了,“你上的是圣明又如何?妍妍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姜轻寒看着女孩微红的小脸,“妍妍是暗恋,谁都不知道她喜欢的到底是谁,说不定......真是我呢?”
他知道,不是他。
但此刻,他还是说了越界的话。
不管怎么说,她离婚了,他就有机会,不是吗?
池妍有些不知所措。
不等她开口。
沈听澜便替她解围,“我老公陆京闻上的也是这个高中啊,哈哈,圣明是贵族高中,帅哥多了去了,咱们就别揣测妍妍内心的秘密了,吃菜吃菜,都要凉了呀!”
饭局继续。
边君野吃不下去了,越来越焉巴。
他忽然想到一个事。
燕家的男丁,上的都是圣明。
包括燕禛和燕靳。
妍妍暗恋的该不会是燕禛吧?
如果真是,那她太惨了。
被喜欢的人,伤到如此体无完肤。
饭局结束后。
姜轻寒周辰沈听澜告辞离开。
三人结伴,赶回燕城。
边君野非要死皮赖脸留下来,被池胜赶走了。
但他不死心,虽说没在池家找到睡觉的地,却跑去了隔壁邻居家,甩出一沓红色毛爷爷,顺利租到了一间带炕的厢房。
他也是有洁癖的人,长这么大,哪里住过这种粗糙简陋的地方?
但为了追媳妇,他什么都可以忍。
夜凉如水。
池妍睡着后,做了个噩梦。
梦到了死去的宝宝。
他满身鲜血,流着血泪,问她为什么要把他弄丢......
惊醒时,池妍发现枕头上湿了一片。
再也睡不着,她起身来到院子里,透透气。
忽然便想去山谷里走一走。
虽说夜深人静,黑暗让人恐惧,但没有什么比宝宝对她的质问,还让她惶恐不安了。
往瀑布崖顶走的路上。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当初不跑,跪下来把头磕烂,求他能不能不要打掉她的孩子,他会答应吗?
她是真的很爱和他的孩子。
可是,没了,什么都没了。
凉风侵袭。
她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
崖顶上视野开阔,少了密林遮挡月光,便显得白茫茫一片。
而躺在岩石上的人影,让池妍吓了一跳。
怎么有人在这呢?
空气里,满是酒气。
走近了,她才发现,竟是燕禛。
他怎么躺在这?
他不是走了吗?
出门时,她没看到他的车。
男人身边是空了的酒瓶,目测有七八个。
她也不知是什么酒。
借着月光,蹲下身来查看他的情况,“燕禛,你醒醒,不能在这睡着的。”
见男人没有清醒迹象,她有些着急,怕他出事,便手探鼻息,摸胸口心跳,还好,人在。
“燕禛,醒醒,起来吧,这里不能睡觉,会生病的。”
不知喊了多久。
男人终于睁开眼。
但终究是夜,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倏然,手腕被他攥住。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后背抵着冰凉的岩石,她身子瑟缩发抖了下。
男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挣扎,却挣不脱。
这满是酒香的吻,攻城略地,霸道强势,却又带着几分愠怒和无奈的感觉。
直到他放开她,抵着她的耳边哑声说:“我后悔了。”
池妍瞳孔一缩。
他什么意思
?
几秒后,他继续道:“我后悔和你离婚了。”
声音低沉性感,飘散在夜里,被微风侵蚀,最后变得模糊透明,消失殆尽。
“我以为最先后悔的人是你,没想到会是我自己。”
池妍心跳加快,不想听这些,“燕禛,你放开我。”
“我不想放。”
他的吻再次落下来,烫得她双唇颤抖。
这一次,他是温柔的,含着她的唇瓣轻轻研磨吸吮......
池妍心里悲凉,扯不开他,只能趁着他换位置吻的时候,略带哭腔地说:“燕禛,我......疼。”
男人停下来,声音沙哑,“哪里疼?”
他轻笑一声,“我都没进去。”
“后背又冷又疼。”
燕禛终于回神,忙将女孩横抱起来,往一旁的小路走,“抱歉,没注意那里是岩石,膈到你了。”
车子停在小路上。
男人将女孩放进副座。
打开车灯。
池妍看清他猩红的双眼。
漆黑的瞳孔爬满血丝。
低垂下头,小声道:“我们离婚了,以后不要再亲我。”
男人长指摩挲她的下巴,“那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管我?”
“我.......”她躲闪着,“我没有。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正好看到你睡在那里,怕你出事,才叫醒你。”
“怕我出事?”
“嗯。”
燕禛薄唇浅勾,将女孩搂在怀里,任凭她挣扎也无济于事,“怎么?你爱了十年的人,是我?”
“不.....不是!”池妍第一时间反驳。
“不是我,那是谁?”男人微眯了下眸,危险的气息流淌在车厢里,“姜轻寒吗?”
池妍不想解释,说多了会露出破绽。
爱过他十年的事,藏在心底就好。
“燕禛,我们离婚了,再见就是陌生人,希望你自重。”
她使劲挣扎起来。
燕禛大手探进女孩裤子里,肆意把玩着,“你说得轻巧,我们做了三年的爱,每次都很激烈,怎么可能做彻底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