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基因这个东西很重要,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玄宝从小就贵气逼人,哪怕随便穿件粗布麻衣,在人群中依然光芒万丈,独一无二。
只要是他到过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黏在他身上。
为此,玄宝没办法去幼儿园了,因为太受欢迎,总有小女孩为了他打架,还有一些小男孩争着想跟他做同桌而互相吵起来。
她和老师为了这些事头疼不已,怎么都改变不了,只能让玄宝退学了。
当然,她这个乖儿子是愿意退学的,他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影响他学习,还不如回家陪她,在家里学习就好。
她还没给他请家教,一切都是她亲自教。
玄宝从小就表现出超强的数字天赋,小学还没上,竟然会做初中的数学题了,简直不可思议!
池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才。
就像燕禛,他有无与伦比的商业天赋,嗅觉和判断力远超大部分商业大亨,所以年纪轻轻就能执掌燕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妈妈,你又盯着我看走神了。”
池玄清眉目如画,声调很淡,但难掩温柔和无奈。
池妍回神。
“妈妈,每次我都感觉,你在透过我看别人。”
池妍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啊。”
“没有吗?”池玄清轻轻摇头,“妈妈是透过我,在看爸爸吗?”
池妍心一揪,“没有,玄宝不要乱想,你和你爸爸长得完全不一样。”
“我没见过爸爸,你怎么说都行。”
池玄清主动爬到椅子上,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两包青菜。
池妍忙过来,“玄宝,你生妈妈气了?”
因为她一直不提爸爸的事,也不告诉她爸爸是谁。
儿子缺了父爱,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心里也会难过吧。
“我怎么会生妈妈的气?”
池玄清靠着洗菜池,很自然摘菜洗菜,小小的身体仿佛蕴藏大大的能量。
哪怕是站在椅子上,依然无法损耗他矜贵清冷的气质半分。
“妈妈不提爸爸,自然有妈妈的苦衷,我不会逼问,等哪天妈妈想告诉我了,我再知道也不迟。”
池妍既感动又心酸,抱住他柔软的小身子,“玄宝,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别胡说,玄宝永远都会尊重妈妈的决定。”
“玄宝......”
池妍忍不住落泪。
儿子这么懂事!
早餐是她和儿子一起完成的。
餐厅里。
池妍刚摆上餐桌,准备和儿子开吃。
傅玉锦来了。
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拿起叉子叉了个水晶包,塞进嘴里。
虽说他满脸疤痕,肉眼看着极为丑陋,甚至恐怖,但吃相并不吓人,动作优雅透着几分肆意洒脱的贵气。
池妍生气道:“又来蹭饭!我和玄宝还没吃呢,你就先吃上了,有没有礼貌?”
傅玉锦咽下去,好整以暇说:“我人长得丑,没礼貌不是很正常吗?”
“你没礼貌和你长得丑,有逻辑关系吗?”
“没有吗?长得丑就是不礼貌了呀,既然已经不礼貌了,我还努力变礼貌干什么?何不躺平摆烂,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池妍气得想打人。
倒是儿子轻轻拉住她的手,情绪相当稳定,温声说:“妈妈不气,他一个孤寡老人,每天独守空房,很可怜的,跑来蹭几顿饭也没关系,别理他,我们吃自己的。”
傅玉锦叉子一摔,“臭小子,你又挤兑我!今天竟然说我孤寡老人,我只比你妈大四五岁,怎么就老了?”
池玄清淡淡看他一眼,云淡风轻说:“我妈妈才二十出头,你已经奔四了,中间差了将近20岁,你不老谁老呢?”
傅玉锦脸都黑了。
“就你数学好,这么会四舍五入,你妈29了,那能叫20出头吗?我才34岁,怎么就奔四了?差五岁而已,愣生生被你说成差20岁,有天理吗?有王法吗?胳膊肘往里拐,没这么拐的,她是你妈,我还是你叔爷爷呢!”
池妍笑道:“又来,想占我儿子便宜,下辈子吧。”
“呵,你俩不信是吧?行,咱们走着瞧,有一天你们就是想叫我叔爷爷和小叔的时候,我还不答应了呢!”
傅玉锦嘴上傲娇,但吃饭的速度一点不慢。
实在是饭香呀。
这可是燕禛看上的女人亲手做的饭。
他蹭了三年!
燕禛都没吃过亲生儿子做的饭,他倒是先吃上了。
越想越舒服。
怼归怼,池妍没再撵傅玉锦走。
这三年来,她真把他当成了好朋友。
她知道,为了她和儿子的安全,他费了不少心。
吃完早餐。
傅玉锦说:“在首都宛城那边,今晚上有一个地下拍卖会,我买到了小道消息,说是有一瓶顶级稀缺香料要作为压轴拍品拍卖,怎么样,有兴趣吗?想竞拍的话,我今晚带你过去。”
池妍来了兴趣,“什么香料?”
“龙涎香。”
她一怔,心脏有些激荡。
龙涎香,世界上最奇异难寻的香料,四大名香之首,是抹香鲸排出的、肠胃中不易消化的固态物质。
她曾经有幸得了一块,仅有的这块,制成香水送给了燕禛。
他没有辜负那瓶龙涎香。
每次靠近他,都能闻到独特清凉的香味。
三年前,她离开之前,记得那瓶香快用完了。
一个月后,她要联系他,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想再次送他一瓶龙涎香。
上午和下午。
池妍陪儿子学习。
儿子在书桌前不停做数独训练。
她上学时虽是顶尖学霸,但也没儿子解数独快,真是惭愧。
随手拿起一旁的一本《数学王国未解难题》翻看。
里面竟是有许多页用钢笔做了标记。
她简直不敢置信,“玄宝,你......看这本书了?”
池玄清看向池妍,温声说:“嗯,看了几天。”
“玄宝,你让我无地自容。你才几岁呀,怎么就关注这些全世界顶尖数学家都没解决的问题了?”
哥德巴赫猜想、卡当公式之谜、黎曼假设、纳维厄斯托克斯方程,这些都是四岁孩子能看的吗?
她都看不懂!
这些是顶尖大学数学专业的学生才会去研究的世纪难题!
池玄清淡淡说:“妈妈,我现在还看不懂,但以后会努力解开它们。”
池妍哑口无言。
看着儿子全神贯注快速在数独九宫格里填写着数字......
心是难以言喻的幸福和自豪。
她想,小时候的燕禛应该也是这么迷人吧?
话不算多,声音稚嫩却很坚定,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温柔。
是的,儿子对她很温柔。
对傅玉锦就......要多薄凉有多薄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傍晚。
池妍依依不舍抱了抱儿子,哑声说:“玄宝乖乖在家等妈妈,妈妈去参加个拍卖会,晚点就回来了,你在家要听保镖叔叔们的话,不要乱出门,知道吗?”
池玄清轻轻颔首,“知道了,妈妈。”
这是池妍近三年来第一次离开塔拉城。
也是第一次离开儿子。
车子开动后,她一直透过车窗盯着那栋小房子看.......
儿子站在院子里,在轻轻跟她挥手。
这真是她的儿子吗?
怎么可以这么好。
她竟然把燕禛的亲生骨肉养到这么大了!
“别看了,晚点就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生离死别。”
开车的傅玉锦戴着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
虽然他不在乎颜值了,但要是素颜出去,会吓到别人的。
池妍道:“傅玉锦,你说话越来越气人了。”
什么叫生离死别?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你这是贱,别自诩坏。”
还有,她可不会爱他这种人,只能做互相可以挤兑的好朋友。
傅玉锦说:“你有空埋汰我,不如多想想自己,还有一个月,你就要见到燕禛了,哪怕你不想见他,他也会来找你。”
池妍心揪得疼,“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我?”
“怎么,要我跟你说说他这三年在干什么吗?”
她下意识捂住耳朵,“你别说,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