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请留步,冒昧问一下郡主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
桂嬷嬷诧异的看了一眼林小渔,道:“大概一月以后。”
“婶子,你是要给我娘准备礼物吗?”
贺云在用力踮起脚,眼睛直视着林小渔,龇牙咧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娘每年过生日都有一大堆一大堆的人给她送礼物,她根本就不缺礼物!”
他扁了扁嘴,道:“你给我娘送礼物还不如多给我做几顿好吃的,嘿嘿嘿。”
“小少爷,嬷嬷先走了,一会儿过来接你。”
贺云在心不在焉的摆摆手,“嬷嬷,你走吧,快走吧!”
等到桂嬷嬷走了之后,贺云在再次认认真真地道:“婶子,真不用给我娘送什么礼物,她真的什么都不缺,你给我多做点好吃的,我高兴了我娘肯定就高兴。”
“你这小傻瓜!”
林小渔毫不客气的敲了贺云在一个脑瓜崩,笑着道:“你们两个小皮娃子先玩去,婶子晚上做好吃的。”
“那就送嘛,干嘛要弹我脑门,会不聪明的。”
贺云在摸着脑门委委屈屈追在秋秋屁股后面,嘴唇一张一合,不停的得吧得吧。
看着这样的贺云在,林小渔不禁想起了贪吃的狐狸。
狐狸最爱吃什么?那当然是鸡喽。
前几天为了做叫花鸡,家里买了不少的荷叶,颜色碧绿,因为保存得当,放了几天还像是刚摘下来一样水灵,连叶子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棉线也是现成的,牛婆婆养的鸡早就该出栏了。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鸡们被林小渔吓得左飞右跳,有只鸡甚至跳出了围栏,在院子里满地疯跑,鸡爪子上还沾了绿色的鸡屎,整得满个院子都是。
林小渔满意的看着这只鸡,雄武有力,肌肉结实,就凭能扑棱着翅膀飞出鸡圈,这肉绝对劲道。
“就你了!”
“婶子,我帮你一起来抓鸡!”
贺云在和秋秋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林小渔站中间,三个人形成了合围的态势。
这只用翅膀扑棱着飞出来的鸡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不过到底是战力强悍,左跑右跳,两只鸡爪子灵活的很,一时间竟然抓不到。
“吕成行!”
吕成行随叫随到,他本来准备出去挑明天用的水,肩膀上挑着担子也没走远,立刻回转过来。
林小渔恶狠狠地瞪着鸡,道:“抓鸡!”
吕成行一出现,这只鸡便想遇到了天敌一般扑腾得更加剧烈,贺云在冲了上去,吕成行一伸手提住鸡脖子,贺云在拽住鸡的两只爪子,场面十分滑稽。
“婶子,我和叔叔一块把鸡抓住了!”
贺云在把白胖的小脸往后撇了撇,道:“啊,这鸡用爪子勾我!”
“快放开快放开。”
林小渔连忙让贺云在把鸡爪子给放开,爪子上长有指甲,万一挠到小胖墩的眼睛,那麻烦就大了。
这只鸡终于在吕成行的强硬手段下屈服了,翅膀轻微的颤抖着,活像只小鹌鹑。
“咔嚓。”
鸡脖子一歪,驾鹤西去。
指挥叫吕成行把鸡的内脏掏干净,不放血不拔毛,把准备好的佐料一一抹了进去,搅拌好黄泥,包上荷叶,把棉线一根根缠好。
林小渔又大声道:“拿铲子挖个大坑。”
她张开双手,比画了个距离,大概有十厘米就够了。
夫妻两人心有灵犀,吕成行挖出来的距离正好,两个孩子也上来凑热闹,一人手里一个大铲子吭哧吭哧的帮着挖。
“拿些柴火点火。”
上面生了篝火,过了些时候又让吕成行把坑挖开,贺云在的铁锤已经拿过来了。
贺云在:“婶子,我来敲。”
“好,轻点敲,别把鸡给敲坏了。”
“嗯嗯。”
贺云在两只手握着大铁锤,努力的控制好力道,把整个黄泥都给敲开,白色的热气腾腾而上,香味儿扑了出来,伴随着荷叶特有的清雅。
包裹着鸡肉的荷叶已经变成了黑灰色,打开之后便露出金黄的鸡肉来,贴近外层的皮已经烤焦但没糊,一看就有嚼劲。
贺云在力度掌握得非常好,就是只把上半个泥块都敲碎了,剩下一半泥块保存的完整,像碗一样托住鸡肉,荷叶铺在底下。
“怎么样婶子,我技术还不错吧?”
贺云在颇为骄傲自得,道:“之前我们家也做过叫花鸡,每次敲土块都是我敲。嘿嘿,秋秋我厉不厉害?”
秋秋敷衍的点了点头,道:“挺好的。”
贺云在:“哎,你去哪?”
小理正在里面做功课,秋秋打开小布包从里面翻出来了几页纸,上面铺满了字。
“哥哥你先放下书,这是夫子新教的字,哥哥看我写的怎么样?”
把手上的几页纸递给小理,秋秋的两只眼睛似乎在发着亮光。
外面的两人不明所以,便都进去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几页纸上的字体虽然略显稚嫩,但娟秀精致,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舒服。
“簪花小楷?”
林小渔脱口而出道:“
秋秋,这是你们私塾里教的簪花小楷?”
“娘,你怎么知道?”
秋秋十分诧异,她娘虽然做事挺厉害,脑子里也有主意,也识字,但怎么会准确的知道这字体叫什么?
“小看你娘了不是?”
小理放下手中的书本,拿起那几页纸看了看,点评道:“乍一看着实不错,但空有其形没有其意,组合起来漂亮,单个拆分之外实际每个笔画都没到火候。”
秋秋听闻颇为委屈的扁了扁嘴,她本来觉得自己写的够好了,她和课上那几个人都比了比,大家都说她写的好。
不忍心自家小闺女的幼小心灵被打击到,林小渔安慰着说:“其实能写到形就不错了,咱们秋秋才写几天,以后练习的时候多了,慢慢改错,到时候就能悟出来了。”
似乎是看到了些希望,秋秋昂着头,满怀期待道:“真的吗?”
把小闺女的头发揉乱,又摸了摸脑袋,林小渔先是细心安慰了一番,直到秋秋脸色好了些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