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长途客运站比想象中更加的破旧,透过玻璃门看向停车场,地面有些地方还是土路,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扬起灰尘。
秋火明一行人没等多久,铃声响了,检票员一手拿着一个检票夹,一手拿着一个硬壳板,上面放着一支笔,她扫了一眼候车室的众人,嚷了一声:“去无城县的跟我走……”
大家闻言鱼贯而出……
到了车子停靠的地方,检票员站在车门口检票。
秋火明跟工作人员一起,把自己的洗衣机给送到了车顶。
绑好之后,秋火明爬上去拉扯了几下,发现捆得很结实,这才放下心来,旁边放着好些麻布袋,堆得高高的,都被一张网给围住。
等他上了车,里面基本没空位了。
崔大叔给他霸着位置,一边跟人吵架,一边用粗壮的身子卡在出口处,“这是我大侄子的位置,他在外面放东西!”
秋火明汗颜,赶紧挤了过去,“叔,我回来了。”
崔大叔展颜一笑,“我大侄子回来了。”
大家打着哈欠,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态,闭着眼睛休息。
汉子长得粗壮,他脚下还踩着一根扁担,“怕啥,咱这车上,精壮的男人还少啊,起码有11、2个,加上司机,怕个球,要是敢抢我的东西,我就跟他拼命……”
这时候的巴士还是汽油车,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刚开出市区,车上好几个人都晕车了。
他顺势坐在里面,秋火明坐在外侧。
崔大叔回应了一声,“大兄弟,你也是个有见识的,我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之前跟他吵架的汉子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顺手摸出了一根烟。
崔大叔苦笑道:“就怕是一群软蛋。”
副驾驶的助手已经醒了,清点了一下人数,准确无误后,司机关上了车门,车子在抖动中重新出发。
站台旁边有厕所,亮着昏暗的灯光。
车子晃悠悠地在黑暗的省道上朝前开着,偶尔路上遇到几辆交错而过的货车,互相用长近灯光打了声招呼。
侧面的行李架上,鼓囊囊的,都是行李。
靠在窗口的崔大叔闻到过道上传来的烟味,烟瘾也犯了,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個皱巴巴地不带烟嘴的勇士牌香烟。
车厢里的热闹没延续太长时间,随着车子的颠簸加剧,大家都昏昏欲睡起来。
后面传来一声年轻男人的骂声,“谁特么是软蛋,老子要是遇到了,第一个上。”
车厢里除了马达的轰鸣声之外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过道的那位汉子抱着他的行李,靠在椅子外框上,笑着回答道:“你这小伢子头一回坐夜里的车吧,北方跟西南一带这种事情多的是,咱这里还好,拦道的……”
好在这个时候的汽车漏风,即使关着门窗,也有着不知道打哪倒灌进来的风……
大概这个话题够劲爆,车厢里陡然间热闹了起来。
走道上放着几个小板凳,没一会也坐满了,好在没人站着,都有坐位,想想也是,近十个小时的车程,站着谁也吃不消。
秋火明木然地看着前方,车厢里黑压压的,只有前方的车灯是亮着,将道路照的忽明忽暗……
下一回还是走水运吧,他暗自想到。
吵架输了不要紧,香烟这一头赢了也是胜利。
坐在小板凳上的那位跟他吵过一架的汉子瞅了他一眼,他自己抽的是大前门,顿时脊背都挺直了几分,他这款要卖3角5分,勇士牌才卖1角4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七大姑八大姨在路上遇到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秋火明一下子连困意都消失了。
车厢里原本还有几个人,聊天聊得起劲,这会儿也蔫了。
秋火明背着背包跟着崔大叔一行人都下了车,放了水之后,在车旁活动了一下,等人陆续从厕所方向回来了,这才上了车。
车厢地面沿着过道,还放着好几根扁担,车子抖动了一下,发动机轰鸣,检票员嚷了一嗓子,“出发了,大家都别走动了。”
这年头的长途客车的避震不好,城市还好说,眼下开到了郊县,这道路肉眼可见地差了起来。
这个牌子秋火明倒是第一回见,崔大叔熟门熟路地从烟盒里取出一盒火柴。
司机喝了一口茶水,油门一支,车子晃荡着继续朝前行驶。
秋火明问道:“啥叫拦道的?”
崔大叔抽了几根烟,精神反而上来了,他看向黑漆漆的车窗外,有些担心道:“可千万别遇到拦道的……”
对面有车过来,司机反倒是心定了,就怕那种开出去老远,一辆车都见不到的情景。
阳光彻底地消失了,停车场对面的候车厅灯光是亮的,他笑道:“咱运气不错。”
这应该没几个人抽过
崔大叔把车窗关了。
说完,她跳下车,车门在身后合上,司机顺手打了一波方向,车子缓慢朝前驶去……
他嘴里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就是,抢东西的。”
开车的司机在心里骂了一声,开夜路最怕这种事情,这群人还偏偏说得起劲,副驾驶的助手睡得正香,他们俩开长途都是交替着开,所以但凡有空闲,都是抓紧时间补觉……
秋火明处于两个烟枪的夹击之下,只好自认倒霉。
三个小时后,车辆停了第一个站点,司机扯着嗓子叫道:“下去方便的,赶紧去,后面我们就不停车了……”
秋火明抱着背包,靠在椅背上,被车晃得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嘎吱”车子来了个急停,秋火明一头冲到前排,好在怀里抱着背包,给挡了一下。
“卧槽,哪个缺德的!”司机的大嗓门骂了起来。
秋火明的睡意顿消。
漆黑的道路当中,横着一根木头,如果司机刹车不及时,撞上去少不得一顿车仰马翻。
他扭头冲着车厢里嚷嚷道:“下来几个男同志,帮手把木头给搬走。”
当即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秋火明也站了起来,被崔大叔一把按回座位上,“咱叔侄俩个出一个就行,我一把子力气,我去……”
坐在过道上的那位汉子笑道:“你这叔叔还挺照顾自家侄子的。”
“那是,你不下去?走吧。”
车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司机跟副驾驶的助手走了下去。
司机开的是远光灯,车灯将前方的路照的雪亮,下去了七个人,大家一起用力,将木头移到了一旁,司机正要招呼大家上车的时候,道路两侧突然涌过来六个手里拿着家伙的人。
四个人面对着车下的七个人,另外两个快步上了车。
秋火明悚然一惊,他一伸手,将之前下车的那位汉子坐的小板凳给抓在手里。
司机的声音颤抖着,“我们是国营的汽车,你们……”
“我们不伤人,就是想拿几个钱,你们自己主动点……”站在车下的一位明显是头目的人大声嚷道。
车上的两个人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不高,身材粗壮,看着像是农民。
“大家把钱拿出来,都自觉一点,别逼我们。”上了车的其中一位,拿出刀背敲在椅子上,发出“哐哐”地敲击声。
后排的一个孩子“哇”一声哭了起来……
秋火明丢下背包,瞬间站了起来,“他们才六个人,我们人多,怕个球!”
后面隐隐有人心动,要站起来。
上车的那个人瞥了一眼秋火明,拿着刀恶狠狠地走了过来,后面的动静立即熄了。
秋火明站到过道上,“大家一年到头赚钱不容易,就这么给了别人,回家老婆孩子怎么看你……”
“地上有扁担,旁边有凳子,是男人的,就干!”
对方压根不等秋火明话说完,已经一刀砍了过来,秋火明手里的板凳不偏不倚地将他的刀口给卡住,顺脚一踹,狠狠地踹向对方的腹部……
对方倒退了几步,停在第一排的一个妇女身边。
秋火明得了便宜,提着小板凳就冲了过去。
身后的几个男人见有人出头,终于忍不住了,大家猫着腰,摸索着把地上的扁担给拿在手上。
门口的两个人见大事不妙,也是没经验,当即转身就跑。
“大伯,点子扎手!”丢了刀的那位嚷嚷道。
秋火明走到门口,将搁在门旁的一个挑东西的木棍给拿在手上。
紧随那两人之后跳下了车。
他一只手提着凳子,凳子上还卡着一把刀,另一只手拿着棍子。
他连考虑都没有,继续追打着刚刚被他踹了一脚的人,抡起板凳敲到对方的头上,对方的话音嘎然而止。
对方大概也没料到,秋火明能这么不假思索地就追了下来,一个冷不防,脑袋开了瓢,血水流了下来。
他眼睛一翻,人软倒在地。
车上跟着跳下了三名男乘客,各自拿着一把扁担,车灯照耀下,崔大叔推了一把司机,“傻站着,滚球……”
刚刚扔木头的地方,就有石块,他奔过去,抱着一块石头就嚷嚷开了,“咱人多!拿家伙干啊!”
车上的众人恍然大悟,车窗里朝外扔出来好几个小板凳。
站着的五个人,亮着手里的刀,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里没有妇女儿童,都是精壮的男人,挑软柿子捏都不好找。
“行,我们这就走。”为首的求财,眼看着这情况不能控制了,当即以退为进。
“你们伤了我的人,赔个医药费总可以吧。”他示意身旁的其他人,将软倒在地上的伤者给拖到一边。
秋火明将手里的长棍一把塞到之前坐在走道那名汉子手里,“叔,拿着防身。”
汉子手里有了东西,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