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久,小四又端了一只碟子说:“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三个时辰见效。”
“啊?还有内服?”南宫九嘟着嘴,她可最怕吃药了。
西门飘雪蹙着一双柳眉,厌弃道:“喝药都怕,还嘟嘴,真是娘娘腔……”
南宫九黑着脸,暂且不跟他计较,先按照小四的嘱咐服了两颗药丸,然后开始往脸上涂抹药粉。
燕南飞突然发话说:“晚上就由西门三少带这娘娘腔去给雪娘了,是你的人,雪娘就不敢叫他接客。”
“什么?”西门飘雪从床上弹了起来,憋红了脸,“本少爷不好男色!”
“尽可当他是女子。”
“本少爷也不近女色!”
“哦?”燕南飞若有所思道,“莫非西门三少练的是童子功?”
南宫九被大神雷到了,“噗”了一声,一碟子药粉都被噗到小四脸上去了。小四一脸白灰,默默地从南宫九手里拿过碟子重新配药。
西门飘雪狠狠盯着南宫九,双颊更红了,解释道:“不是男色女色的问题,而是此事有损我名声。”
“放心罢,这梦柳苑里藏了多少武林豪杰的相好,雪娘都是守口如瓶的。”
南宫九幸灾乐祸道:“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因为西门三少是断袖,更加解释了南宫燕逃婚的隐情!”
西门飘雪微眯着眼,决定忍,等那丑东西落到他手上,哼哼!
吃了顿午饭,睡了个长长的午觉,醒来时已经日渐西斜了。南宫九习惯性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把药粉也揉进去了,疼得她眼泪直流又不敢睁开眼,只好摸索着下了床,想找到水盆洗洗脸。
她动静很大,把在窗边小憩的西门飘雪吵醒了。西门飘雪看见那张花花绿绿的脸就很想笑,见她双手在空中摸来摸去,忙问:“喂喂,你干嘛?”
南宫九哭丧着脸道:“药粉进眼睛了,好疼,我在找水盆。”
“你先坐着。”西门飘雪大发慈悲,过去扶着她坐下,又端了水盆过来,拧好帕子替她擦了把脸。他一手扣住南宫九的后脑,一手拿着帕子仔细擦去脸上残留的药粉,待一张脸完全擦干净以后,西门飘雪愣住了,这相貌不仅仅是白净清秀之类的词可以形容的,竟然有些惊艳的感觉。西门飘雪怀疑自己眼花了,闭上眼又睁开,难怪燕南飞叫他去潜伏,原来不仅仅声音娘娘腔,相貌也如此……难以言喻。
南宫九已经睁开了眼,残余的药粉还有些灼痛,她眼里泪盈盈的,抬头望着发怔的西门飘雪道:“麻烦你了,我自己来。”说着就去抽西门飘雪手里的帕子,抽、再抽,咦?他攥得那么紧做什么?南宫九再抬头看他,意外地发现,那双桃花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看桃花眼的主人,完全放空。南宫九恍然大悟,原来,西门飚血也花痴了啊……沾沾自喜之余,南宫九忽然想出了一条毒计,反正日子很闲很无聊,不如耍耍他好了。
燕南飞恰好推门进来,见两人一站一坐、其中一人还抱着另一人的头深情对望,拿刀的手不由抖了抖,干咳两声。
西门飘雪惊醒状,弹开,愕然问:“你是谁?”
南宫九继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深切望着他,“我是大神的跟班啊,我叫燕小南。你叫我小南或者南南都可以。”
西门飘雪被她看得寒毛直立,撇开头对燕南飞说:“他的脸完全好了,衣服呢?”
燕南飞朝桌上扔了个包袱,一言不发又走了。
南宫九打开一看,一身绛紫长裳,还真够惊艳的。小受就得穿成这样?罢了,反正她现在觉得妙趣横生,乐不思蜀,回头冲西门飘雪眨眨眼,“西门三少不出去,想帮我换衣服么?”
西门飘雪高电力的桃花眼不敢迎战了,避开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潇洒地打开折扇,作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紧不慢道:“换好了下楼来。”然后飘然离去,等门一关上,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咚咚咚”下楼了。
南宫九趴在桌子上笑岔了气,往后她的人生乐趣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装小受调戏西门飚血,不把他掰弯誓不罢休。
初入江湖 17、疑似小受
斜阳渐渐透进西窗,南宫九迎着光线对镜梳头,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还没搞定一个简单的发髻。终于某只不耐烦的疑似小受上来敲门了,“喂,你还吃不吃饭了?”
“进来罢!”南宫九头也不回,高喊,“我在梳头发。”
西门飘雪推开门径直走过来。窗边,南宫九一袭绛紫的背影被夕阳余晖镀上了一层金似的,墨黑的长发披至腰间,随风轻轻飘动,意境极美,亦真亦幻。可是南宫九一爪子下去,揪着头发挽啊挽啊,终于挽得乱七八糟,打破了一切美好。西门飘雪摇摇头,无奈道:“你平日里怎么梳的?”
南宫九一手在头顶抓着头发、一手抓着梳子转过脸来,无计可施道:“那个……平日里都随便梳一下就好了,反正我是跟班,不用那么认真。像你们那样整齐利索的发髻,我真不会呢。”
西门飘雪盯着她的脸打量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终于走过去说:“我来教你。”
南宫九傻兮兮地松了手,任由他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在自己头上忙活。不多时,发髻梳好了,她愣愣看着镜中的自己,绛紫长袍、玉冠束发,肤如凝脂、眼含秋水、口如朱丹,俨然……一只极品小受!噗……她实在很想吐血!再看看镜中的西门飘雪,完全没了小受气质,倒是冷硬了许多,看来凡事都是比较出来的。
西门飘雪镇定自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下去吃饭,我们赶时间。”待他款款出了门,拐下楼,一把捂住胸口,心有余悸嘀咕着:“太邪了、那眼神太邪了……这家伙一定大有来头。”
夜幕降临,又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繁华的时候。
梦柳苑华灯初上,歌舞升平,在扶风台的最顶楼,是雪娘居住的空中楼阁。
西门飘雪与南宫九坐在花厅里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传说中的雪娘从垂花门后缓缓走了出来。
看清楚那只练莲花宝典练到变态的雪娘,南宫九倒吸了口气,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妖孽!
那发髻雍容、发饰繁复,浓妆艳抹,朱红外衫以金丝银线绣着朵朵莲花,拖地长裙亦是朱红,夹了层银灰色的抽纱。只是一开口,便清晰无比听出是个男声:“西门三少,真是贵客。”
西门飘雪只觉得背脊爬上了一阵恶寒,忙俯首道:“在下唐突了,不过事出紧急,不得已来请雪娘帮个忙。”
南宫九也不知道究竟要用“他”还是“她”来指代,姑且用它吧。它的目光很妖魅,在他们二人身上细细打量,似乎在打量猎物一样。南宫九在心里念阿弥驼佛,雪娘无疑是个受,他们两人之间明显西门飘雪比较像攻,所以它一定不会看上她的,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