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三年十二月底,就在马上过春节的时候,苏定方和程砚率领着先锋军护送着大军的粮草终于抵达了马邑县城。
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要时刻面对着北方民族侵扰威胁的,城墙都已经斑驳的小城。一时间程砚的内心无比复杂。在历史的长河中,这座小城记录着来自北方民族对待中原大地一次又一次的侵扰。它一次又一次的被北方民族屠城,又一次又一次的被汉民族重建。这中间所包含的血与泪,早已经不是什么一句“民族大融合”来形容,有的只能是让人们记住“落后就要挨打”这一句至理名言。
随着先锋军的抵达,预示着大唐对突厥的战争的打响,已经进入到了倒计时的时间。由代国公李靖率领的中军部队也会陆陆续续的抵达。当大军在马邑城再次集结完毕的时候,也就是大唐对突厥的战争打响的时刻,而苏定方和程砚所要做的,就是在代国公李靖的中军到达马邑城之前,将大唐军队集结的消息完全封锁起来,不给突厥反应的机会。
苏定方和程砚抵达马邑城后,二人都没有休息的打算,而是将自己手下的斥候全部都派了出去,时刻封锁着马邑城周边的一切消息。先锋军进驻马邑城后,马邑城就进入了军事接管时期。小城只许进不许出,斥候封锁马邑城周边五十里,天空中的所有飞禽全部射杀。
不要以为苏定方和程砚做的有多过分,战争不仅仅是两个国家,两个民族军事实力的较量,更多的时候,战争是在无声无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苏定方和程砚并不知道马邑城周边有多少突厥人的探子,更不知道这些探子又会用怎样的方式来传递消息,面对战争,一切的小心都不为过。
战争的真谛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将所有的敌人消灭掉,才能更好的保存己方。有人会说:为什么要有战争?人与人之间的厮杀难道不是泯灭人性的么?
说这种话的人,你就应该把他丢进战场。诚然,在地球上,除了人类,很多物种同类之间的斗争一般都不会上升到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人类的争斗,在很多的时候往往都不是取决于“人性。”
十九世纪英国首相帕麦斯顿曾经说: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那么这个利益又是什么呢?那就是各自国家,各自民族所赖以生存的土地、人口、物资等等。
大唐与突厥的战争,一方面,突厥对于大唐的威胁是确实存在的,它已经无时无刻的威胁着大唐人民的生命财产的安全;另一方面,突厥自大唐建立以来,已经给予大唐很多的耻辱,已经达到大唐上至皇帝,下至黎民,所不能忍受的地步。
那么这场战争的存在是正义的么?
其实不是,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正义的。有的只是双方各自的利益冲突而已。突厥人民有错吗?他们入侵大唐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能够吃饱饭,穿暖衣而已。大唐人民有错吗?他们出征突厥也不过是为了消除突厥对自己妻子儿女的威胁而已。所以,双方的人民都没有错,却又都错了。只是这种事情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罢了。
程砚不愿意去思考战争的对错问题,作为大唐的将军,他要做的也仅仅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证自己以及自己的部下在战争中能够有效的消灭敌人,保全自己。
随着斥候的撒开,每一天在主将苏定方的营帐中,都可以看到突厥探子用来传递消息的飞禽,这里面有鸽子,有鹰隼,从刚开始的每天十几个,到后来的每天几个。数量虽然在减少,但是一直都没有全部消失。这让苏定方和程砚的心里,都带着一份沉重。突厥对大唐的渗透,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苏定方和程砚甚至都不敢相信马邑城中的每一个原住民,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谁是大唐的子民,谁是突厥的探子。好在,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当代国公李靖的帅旗出现在马邑城外的时候,探子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随着代国公李靖岁率领的中军的到达,预示着战争即将会被打响。无论是先锋军还是中军,所有的士卒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枕戈待旦。因为大军围绕着马邑城修建的营寨,突厥探子就算想要传递消息,也是做不到的。但是突厥军队的消息却又在大唐斥候的一次次进进出出中,一次又一次的汇总在了中军帅帐之中。双方军事信息之间的差距,也是的胜利的天平在一步步的偏向大唐这一边。
当然,当苏定方和程砚的先锋军时刻准备着听从军令,向着突厥进攻的时候,代国公李靖作出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个决定,作为大军主帅的代国公李靖要带领先锋军3000余骑对突厥的恶阳岭进行突袭。
这一条军令下到之后,由代国公李靖所亲率的这一路大军中的所有将领都有一些不理解。他们都认为如此仓促的孤军北上,和汉武时期想要领5000步卒就能纵横匈奴的李陵一样,都太过不把敌人当回事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李陵的5000步卒又怎么能和先锋军的3000铁骑相比?代国公李靖的这种作法,可以说是开创了闪电战的先河。他的最终目的就是
要用这种快速有效的打击,来彻底的将突厥的军事部署打乱,不给突厥军队任何的反应时间。
苏定方和程砚,以及所有的先锋军士卒并没有理会军中其他将领的非议,而是积极的开始准备着即将开始的大战。程砚给自己的三匹战马都穿上了厚厚的马衣,使得它们能够更好的适应着北方的严寒。
要说这马衣,就不得不说程砚这几年来不遗余力的收集着一种叫做白叠子的花朵。有些人曾一度认为程砚就是一个穷人乍富,而又附庸风雅的政治投机者而已。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程砚的兰陵县子府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匹战马,在寒冷的冬天都可以拥有不止一套名字叫做棉衣的东西,用来抵御严寒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