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吟风用力地抱紧了莫南泽。
这个亲吻混杂着眼泪，变得咸涩。
她很难受，怕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吻……但她极力地想甩开这个想法。
莫南泽就是小题大做了，哪有那么严重……
“吟风，等我。”莫南泽捧着路吟风苍白的笑脸，“我答应带你出去玩的。”
路吟风湿着眼眶，郑重地点点头。
“你要是再骗我，我就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傻瓜。”莫南泽笑出了声。
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了。
路吟风松开了他，转身往婴儿房走去帮着收拾小露珠的东西。
小露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忙忙碌碌的大人们。
晏思嘉愣了好久，才恍惚地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跑去找到莫南泽。
“莫律师，你要动真格的了？”她惶恐不安地问着，“我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
莫南泽一边在手机上打字发消息，一边淡扫晏思嘉一眼。
“现在还不算严重？怎样才算严重？”
“思嘉，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厉海光的报复心理有多重吧？”
莫南泽几个反问让晏思嘉无言以对，她咬着嘴唇，脸色凝重。
“对不起……是我冲动毁了一切……”晏思嘉低下头，自责地说道。
她就不该利用厉信章来证明厉海光对自己的在意……
莫南泽平静地安抚她，“思嘉，你帮了我很多。放心，我会尽己所能，保护厉信章的。”
晏思嘉忽然急了，问道：“那厉海光呢？你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莫南泽深邃的眸子里忽然涌起一些异常的情绪。
“思嘉，我顾不上他。”
晏思嘉的心，忽然地就空了。
她脑子很乱很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收拾妥帖，路吟风挽着晏思嘉的胳膊，恋恋不舍地看向莫南泽。
“记得来找我们。”她强作镇定地说道，“我和小露珠会等你的。”
莫南泽更为从容，优雅地挥挥手，声音低沉沙哑，“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
厉信章从莫南泽的家里走出来，刚到街上，就被两个西装壮汉掳到了车里。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做出半分挣扎，乖乖地顺从着。
他知道，越配合，受到的伤害才会越少。
“小少爷，对不住了，厉总吩咐我们这样的。”壮汉解释道。
车子驶向厉家的别墅。
半个小时后，厉信章便被扔进了那个被称为小黑屋的地方。
他自嘲地笑笑，轻声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房门关了，他被黑暗吞没。
像是从前经历过的很多次那样。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厉信章絮絮叨叨的声音一直在回响着。
“没关系的……我什么都不怕……”
“我已经长大了……这种手段已经吓不到我了……”
“……”
“我一个人经历这些就够了，为什么要让晏姐姐也经历……”
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不只是因为今天晏思嘉说的那些话。
他更心疼晏思嘉在这里度过的那些日子。
厉信章蜷缩在墙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开了。
一线光亮透进来，将房间全部都染亮。
厉信章没有抬头，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他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走进，浑身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一只穿着皮鞋的大脚猛地踹向厉信章。
厉信章翻倒在地。
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厉海光有些意外，他嘲讽道：“厉信章，你挺能耐了啊。这里，可就没有人护着你了。”
说着，厉海光又往他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随即，他弯下腰，揪着厉海光的领子让他站起来。
厉信章这才看到了厉海光的正脸。
他铁青着脸，眼神狠厉猩红，像是猛兽盯着猎物，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厉信章抿直了唇，默默地承受着厉海光的怒火。
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己的爸爸像是有两个人格似的。
有时候，对他爱到了极致，有时候，又恨他恨到骨子里。
厉信章也是长大了才懂的，厉海光这是将对自己妈妈的感情都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厉海光爱自己的妈妈，又恨她的不辞而别……
“什么时候？”厉海光粗哑地质问。
厉信章沉默着。
厉海光抬高声音，用更加粗狠的声音质问道：“我问你什么时候和晏思嘉搞在一起的！”
厉信章微微一怔，看向厉海光的眼睛里有些茫然。
他想，自己的爸爸一定是很喜欢晏思嘉。
他以前从来没有见他为哪个女人疯狂成这样。
毕竟，
厉海光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女人如衣服”。
思量片刻，厉信章弱声回应道：“昨天。”
听到这两个字，厉海光紧锁的眉目松动了些。
还好，应该还没有酿成大错。
厉海光松开了厉信章，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语气变得柔缓了些。
“信章，爸爸只是一时太激动了，接受不了……”厉海光说道，“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就算想要路吟风，爸爸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手，唯独晏思嘉不行。”
厉海光的眼神里，多了些父亲的慈祥。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相信爸爸，爸爸不会害你的。”
又是这样，厉海光在伤害了厉信章之后，总会这样温柔地安抚他。
厉信章湿了眼眶。
他被这样精神控制了二十几年，早已深信不疑。
“爸……”厉信章嗫嚅道，“为什么？”
“你明明也没有那么喜欢晏思嘉……为什么不要我和她在一起？”
“如果我说，我只想要她呢？”厉信章的手指在后背攥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此时此刻，他就想和厉海光反着来。
“爸，我就要晏思嘉了。”厉信章的语气逐渐坚定。
“混账！”厉海光顿时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到厉信章的脸上。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混账！”
“你平时不学无术，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就算了！没想到我对你的放任，居然将你养成这样的混账！”
“……”
听着厉海光的指责，厉信章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疯了，全都疯了。
这简直是在厉海光的怒火上火上浇油。
他厉声呵斥道：“你懂个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晏思嘉吗？因为她长得像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