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路吟风和莫南泽在莫家大宅里休息。
莫家其他人都焦头烂额,唯独莫南泽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气定神闲。
多少显得不近人情了。
不过好在,以莫家人的能量,很快就把对方要求的事情做到,一切,就等明天了。
路吟风端来一杯热可可,“莫律师,喝杯暖暖身子。今晚没吃饭,正好补充能量。”
莫南泽接过,举到嘴边,浅浅地啜饮一口。
当他放下杯子,上唇边一道褐色浮沫。
他目视前方地板,似乎在沉思,以至于没感觉到唇边的东西。
路吟风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地擦掉。
莫南泽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抓住路吟风的手腕。
他用着力,抓得路吟风手腕生疼。
“莫律师!”路吟风一声惊呼。
莫南泽回过神来,马上松开了手。
“吟风……对不起……”莫南泽颤抖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歉意。
路吟风揉着手腕,略有些娇嗔地抱怨道:“莫律师,你防备心太重了。”
“对不起。”莫南泽抓起路吟风的手腕递到唇边轻吻一下,“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到……”
路吟风顺势贴上去,抱住莫南泽。
“莫律师,就像你安慰我的话那样,别想太多。”
这一声轻飘飘的安慰很无力。
可是路吟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是真是假,是生是死,她通通不知道。
莫南泽垂眸,看着路吟风惨白的小脸,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
路吟风之前是结结实实地为莫谦言伤心了,现在还要装作轻松坦然来安慰自己。
“嗯。”许久,莫南泽才低哑地应道,“你早些休息。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路吟风扯出一道勉强的微笑,“莫律师,你等着看吧。这绝对是莫谦言导演的一出戏。为了骗走莫家大宅,他可真费心思!”
路吟风说着,声音忍不住颤抖。
她无比希望只是上了莫谦言的当。
甚至,她不打算怪他!
只要他能平安完整地回来。
想着想着,路吟风又是一阵酸楚,眼眶湿了。
莫南泽不忍再看,便按着路吟风的肩膀,将她往床边推去。
他态度强硬,“快点睡觉!”
马上,他态度又软了下来,“快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莫南泽拖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大有一副不看着路吟风睡着不罢休的态势。
路吟风无奈,只能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眼努力入睡。
心里总想着莫谦言的事情,想睡着真不容易。
莫南泽静静地看着路吟风在床上翻来覆去,目色深沉。
他不敢告诉路吟风,明天他就要出发前往东南亚,亲自去接莫谦言回来。
那个团伙指名道姓要他亲自去接,他义不容辞。
对莫谦言不喜欢是一回事,可是见不得他惨遭横祸又是另一回事。
路吟风已经在担心莫谦言了。
莫南泽不忍心她再担心自己。
她那颗小小的心脏,受不了这么多惊吓。
*
次日清晨,天光大好,冬日明媚。
路吟风醒来时看着房间的陈设布置,一时恍然。
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还没有和莫谦言离婚,还没有和莫南泽发生那些故事。
毕竟,从前她在这个房间里孤独地醒来,希望能见到莫谦言。
现在,她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孤独地醒来,还是那么迫切地希望能见到莫谦言。
怔忪了一会儿,路吟风彻底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
路吟风给莫南泽打去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被接通。
她一时有些慌。
莫家大宅的清晨十分静谧。
偌大的房子里见不到人。
路吟风一路小跑来到花园,才看到正在修建花枝的园丁。
“敬叔,你知道莫律师去哪儿了吗?”
莫谦言被绑架一事被捂得很严实,不超过十个人知道。
园丁自然也不清楚。
“呃……今天早上我看见他们四兄弟一起上了车出去了。”园丁老实地说道,“真少见啊。”
路吟风嗓子一紧。
他们应该是去交赎金了。
路吟风依稀知道交付赎金的方式,好像和什么邮轮有关。
她努力回想。
晏思嘉好像邀请过她去参加海光集团二十周年的宴会,就是在一艘邮轮上举行。
只不过路吟风心事沉重,没有玩乐的想法,便拒绝了。
刚想着,手机响了,路吟风连忙接起。
是晏思嘉打来的。
“吟风!你怎么还没有来呀?”晏思嘉催问道。
“我……”
“你猜我在船上看到谁了?莫一鸣他们!”晏思嘉的声音是
那么轻快,“莫家人也受邀了吗?他们和厉海光关系不是不好吗……”
“思嘉!我马上来!”
路吟风挂了电话,赶忙去找管家要车钥匙,随后往车库跑去。
莫一鸣在船上,莫南泽是和他们一起出门的,他一定也在上面。
路吟风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还有心思去参加邮轮宴会。
她心里很不安,只想快点找到莫南泽,待在他的身边。
一个小时候,路吟风到达了港口。
那艘巨大的豪华的海洋光谱号在冬日阳光照射下,如梦似幻。
不少穿着华丽精致的男女正在登船。
路吟风连忙也上前去排队。
“吟风!快进来!”晏思嘉想到路吟风没有邀请函,便提前来门口守着。
路吟风见到她,眼睛又是一阵酸涩。
上了船,晏思嘉兴奋地介绍这艘邮轮上的各项娱乐设施,以及这次宴会邀请的名流们。
路吟风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人很多,路吟风没有找到莫南泽。
她只得打断晏思嘉的话,问道:“思嘉,你知道莫家那些人在哪儿吗?”
晏思嘉调笑道,“才一会儿没见到你们家莫律师就受不了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路吟风也没心思开玩笑。
“带我去找他吧。”
“好。”晏思嘉答应得爽快。
其实,她也不知道莫家人在哪,只想着以他们的身份,应该在顶层的豪华套房里。
于是,晏思嘉便带着路吟风上了顶层。
倏地,一声震耳的汽笛声响起。
路吟风受到惊吓,晏思嘉立马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声音绵延了近一分钟才渐渐消逝。
晏思嘉咧嘴笑了,“起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