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岩上茶室就热闹了起来,因为有留云借风真君在,气氛十分热闹。
但岩上茶室始终还是个做生意的地方,马上就要开门迎客了,自然不好留仙人们在大堂。于是萨菲尔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传送门,通过传送门来到了月光酒馆的三楼。
招呼了艾达一声,表示今日三楼不迎客,仙人们就暂且待在了这里。
刚见面的寒暄也结束了,大伙就安静了下来,仙人们这次来到璃月港一部分原因就是如一开始那样,质问七星,根据七星给出的说法选择继续守护璃月亦或是如留云借风真君所说,镇压璃月港。
但这个对于仙人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帝君无碍,不仅无碍,甚至还活的挺好,他们都能从萨菲尔身上感觉到岩王帝君的气息,这至少证明两人起码在昨天还在一块儿待着。
之所以不见他们怕是与一开始的计划有关,帝君也是个谜语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也不说清楚,他们也找不到,所以只好来找萨菲尔问个明白了。
听闻众仙来意,萨菲尔不觉得惊讶,换成她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萨菲尔开口说明:“我们都知道,璃月是与神同行的国度,在去年的请仙典仪上,那位玉衡星刻晴曾经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
帝君已经守护璃月千年,那么下一个千年,下下个千年呢?他是否会一如既往的继续守护璃月?”
见到留云借风真君开始皱眉,萨菲尔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发言,接着说:“我知道,这番话会引起你们的不悦,的确,在我们看来,帝君就该寿与天齐,永世长存。
但有些客观事实是不会随着我们的主观想法而改变的,有些话不需要我多说,璃月一直以来的政策你们也很清楚,长久的商业发展无非就是图个国泰民安罢了,而现在,璃月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人们在寻求突破了,这是一个岔路口,以后究竟会如何,没人知道。帝君已经将璃月引导到了这一步,孩子长大了,该独立了。”
原本一言不发的萍姥姥开口了:“这是很危险的,如果不加以抑制,等待璃月的或许就是来自‘天空’的制裁。我们见过太多前车之鉴了。”她说着还看了萨菲尔一眼。
在场的人都知道归终之死有猫腻,但都默契的没有深究,如今她归来了,也没人提过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数,说那个根本没意义。
萨菲尔轻笑一声:“没那么早,璃月的发展程度并没有那么高,就我知道的,至冬和枫丹都走在了前列。
而现在,不过是他想通了,作出那个决定了而已。”
留云借风真君叹了一口气,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也一起摇了摇头,他们心中又何尝不知道呢?早在归离集被毁于一旦的时候他们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被帝君一力压制了。
现在连帝君都作出决定了,看来当初帝君所说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归离集一役是个教训,所以,对于类似的魔神来袭的灾难必须要做好应对的准备,这也是帝君和我共同的计划,给人治一个机会,也给璃月一场考验。”最后,萨菲尔终于说出了计划的内容。
留云借风真君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现在上哪儿找个魔神来配合我们呢?别说是魔神了,现在连魔兽都见不到了。”
萨菲尔看向码头的方向:“孤云阁那一位不是正合适吗?”
“你是说奥赛尔?”削月筑阳真君惊呼起来,“不不不,它还是过于强大了吧?别说是璃月港的人民了,就算我们一齐出手都不一定能够打过它。”
萍姥姥立刻明白了过来:“所以,仙人,人民需要齐心协力,共同迎敌,是这个意思吧?”
萨菲尔点了点头:“以帝君仙逝创造出权力的真空期,给七星接手璃月的机会,然后众仙降临,给璃月港众人施加压力,最后魔神出现,人与仙的再度合作可以给璃月的人民带来希望。
我们需要一场大胜,彻底开启人治时代。等一切尘埃落定,璃月的未来就真的掌握在那些凡人手中了,仙人只需藏于暗处,默默守望就可以了。
而且也不用那么担心,我会带着愚人众和旅行者一起出手的,帝君在暗中看着呢,可别让他看扁了啊。”
事情到这里就交代完毕了,众仙也理解了帝君的意思,决定暂住璃月港,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去了不卜庐看看七七的近况,而甘雨和萍姥姥则带着留云借风真君逛了逛璃月港。
天衡山,魈正静静的站在那里鸟瞰下方的璃月港。
虽说业障被清除了一些,但魈还是拒绝进入遍布着烟火气息的璃月港。人们生活的美好源自魈的守望,这一切他却无法共享。
璃月在波澜中即将迎来最终的决战,而稻妻则引而不发,随着神无冢东侧的一声巨响,远在邪眼工厂的叶菲露出了冷笑。
“真是美丽的烟火啊,不过…这滥杀无辜的作风,某人或许会生气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叶菲皱了皱眉,他
听得出来这个某人指的是萨菲尔,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个名字。
他转过头,却看到了一个头戴大斗笠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叶菲见到此人吓得当即半跪在地,冷汗都从额前冒了出来:“散兵大人。”
这个少年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代号散兵的斯卡拉姆齐。
散兵根本没看他,只是绕过了叶菲,来到一个装着邪眼的箱子,打开看了一眼。
“呵呵呵,阿蕾奇诺的手下,在阿芙罗拉负责的地方,进行着多托雷热衷的实验。”散兵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你叫…叶菲,是吧?”
“是。”叶菲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看着叶菲的样子,散兵不屑的摇了摇头:“愚蠢。”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次过来不过是心血来潮,却偶然发现了稻妻不同寻常的氛围,他觉得很有趣,想要稍微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做出了这样的事。
可是见到叶菲之后,他很失望。这个人根本不足以使他产生兴趣,看来稻妻这边还有谁隐藏在暗中,否则即便那只狐狸不在,巴尔泽布不管,稻妻也不会充斥着战争前夕的氛围。
向外面走着,散兵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效忠于谁,这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我想还是给你个忠告好了。”他一边走,一边说。
“不要轻易招惹那个疯子,否则,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说着,散兵已经来到了出口,“即使是那个皮耶罗都保不住你。”
他踏出一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即使你成功了,阿蕾奇诺也不会感谢你。”
散兵离开了,只留下浑身冒着寒意的叶菲还跪在原地,他不仅是被散兵的气场震慑了,还因为他说的话。
散兵是愚人众第六席,而他的主子阿蕾奇诺是第十席。他曾认为阿蕾奇诺对萨菲尔评价高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出于道义的照顾,还有一些亲近。
可是今天他却发现即便是位列第六席的斯卡拉姆齐都是这样的态度,这让叶菲心里有些打鼓,难道真的不能招惹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可怕的丫头吗?
关于萨菲尔的传言,叶菲也是知道一些的,但他只是听说了萨菲尔关于刺杀高官的事。他自认为换成他也能轻易刺杀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饭桶,只不过手法上或许不及对方的精细罢了。
但叶菲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他想起了“博士”曾对他说过的话:“你要考虑清楚,一个第十席和一个第十二席的抱团取暖,能够比得过第二席的一句提携吗?
她只是个弃子罢了,死人…是没有‘价值’的,而我,能够发挥出她剩余的价值。还能为你们所用。
雪奈茨维奇的姓氏对你来说究竟是荣耀还是枷锁?我认为你该好好考虑一下,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阿蕾奇诺会来到一个更高的位置,到那时,她会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阿芙罗拉与我为敌吗?
你可以做到这一切,甚至是,得到一个,‘席位’。”
叶菲的眼神再次坚定,机遇是和风险并存的,他想了想,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要除掉阿芙罗拉,那么第一步就是削减她的势力,叶菲最终还是盯上了前往海只岛的柳达希卡。
“柳达希卡,这是你逼我的。背叛,终究是不被允许的。”叶菲口中喃喃自语,拿出了一封信纸,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
柳达希卡去往海只岛之后,不仅发放下去的邪眼被销毁,连之前好不容易才打入的间谍都失联了,这很明显就是对愚人众的背叛,只是这一条罪名,萨菲尔就保不住她。
叶菲现在就是要将这件事捅上去,待到萨菲尔回到稻妻,就让其余执行官以此事压她,如果她不处死柳达希卡,那么她执行官的位置就保不住,如果她做了,那她在部下中的威望将一扫而空。
稻妻城中,一个身穿朴素稻妻服侍的眼镜男子正在吃饭,忽然,他抬起头,看向了走进来的斗笠少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
少年看到他,径直向他走来,率先开口:“果然在这里啊,多托雷。你现在不是准备去须弥么?”
“我哪里不能去?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另一场不太重要的实验罢了。倒是你,为何突然到来?”多托雷似乎对散兵的到来很感兴趣。
散兵扶了扶头顶的斗笠,没有回答他,他并不信任多托雷,如果不是多托雷答应会助他成神,散兵甚至懒得搭理他。
成为神明是他的执念,就好像人们越是缺少就越是在意一般,散兵自认为生来就是作为“神之心”的容器,最后却遭到了遗弃,所以成神这件事就成了他的执念。
“哼,与你无关。”说完,散兵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乌有亭中,多托雷看着散兵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好似不在意一般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情况…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