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竖子,真是世风日下,一个小小的混球都敢欺风到老夫头上。”
镇国公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自己心口的怒意渐渐抚平。
楚浮泉离开茶肆并未立即回柳条巷子,而是去了牙行,找掮客顾了几个有拳脚功夫的打手带回去。一进门就吩咐那几个打手日夜都要打起精神,把这院子给看牢了。
大江氏搭着婆子的手看着大儿子一脸严肃的走进二门,问道:“可是你父亲那里有消息了?”
楚浮泉迎上去,亲自扶着大江氏说道:“儿子今日见到镇国公了。”
“你去镇国公府了?他不是不见咱们吗?”
大江氏有些惊讶,问完这些话就立即想到是不是可以去看柔姐儿了。柔姐儿已经好多天都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她上回被女婿带回去后,有没有被镇国公为难。
扶着阿娘进屋,今时不同往日,屋子里虽然烧着炭,但隔一会儿要打开窗户透透气,否则屋子里的味道极不好闻。坐下后,楚浮泉解释道:“儿子并未到镇国公府去,儿子去宫门口堵的镇国公,他有把柄在儿子手里,这才见的儿子。”
一提到镇国公,大江氏脑海里便浮现出有妹夫这张脸来,这本该是她的夫婿。摇摇头,把那些往夕的想法抛掉,“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儿子威胁了他,阿娘,他动杀心了。”
大江氏惊得捂住心口,脸色当即就白了,“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可是我们能离开,你妹妹柔姐儿又怎么办?”
看着阿娘慌得六神无主,楚浮泉心下很是烦燥,便这个节骨眼上楚家不能再不睦,“阿娘放心,儿子适才到牙行去了一趟,寻了好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好手回来,日夜护着咱们这院子,即使镇国公动了杀心,也不会如愿的。”
大江氏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眼泪就跟着涌出眼眶,“也不知道你姨母知不知道你姨父要灭我们全家呢,不成,咱们不能等着被人斩杀,这事怎么也得让你姨母知道。”
“阿娘,姨母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柔姐儿在镇国公府又全靠她护着,说明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咱们的。你要是执意把这事捅到她面前去,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她的姐姐,都是她的至亲,要是她受到刺激,身体恐怕会垮掉。”
能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楚浮泉对小江氏存着一丝孝心。
可现在被吓得怕了的大江氏哪里会顾及到小江氏会如何?她只知道自己男人被关在大理寺,自己和儿子的生命又受到她丈夫的威胁,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她的安逸日子。
她要去找她,一定要见到她。
与此同时,镇国公也下了马车,他带着一身的戾气迈进门槛,身后的大门嗵的一声关掉。
先回自己屋里换了身衣裳,然后就听到随从说二房的芸姑奶奶回来了。镇国公眼神一亮,立即请她过来叙话。
在这之前,韩芸早在镇国公回到府里半个时辰就到了,在父母那里了解了事情真相,想到大伯父想借着她的关系将寅国公府扯入阵营,简直觉得他是疯了。
“一会儿见着你大伯父,他说什么你就应什么,不必与他对着来。”
韩山一想到自家大哥那副威严肃穆的样子,就头皮发麻,“若是不想惹他怀疑,也可以适当回两句嘴。”
或许是因为一家之主的缘故,印象中的大伯父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他和颜悦色的时候。“可是父亲,女儿还是觉得很害怕。”
“怕什么?他总不能一口把你吞了吧,何况我还跟你一起去,不必担心。”
朴氏打外头撩帘进来,“好了,别磨蹭了,早些到大房那边去一趟,然后赶紧回寅国公府去。”
要不是因为实在躲不过去,韩芸压根儿就不想回来。
路过垂花门的时候,她看到大伯母身边的管事嬷嬷身后跟着六个女使,每个女使手上都拿着东西。她知道快过年了,府里要操持起来了。
来到镇国公的书房外,小厮一见他们父女,立即就让他们进去。
韩氏行了晚辈礼,镇国公抬手虚扶,“起来吧,叫你回来你父亲应该告诉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这里有一句话想让你带给寅国公,或者寅国公世子……。”
父女二人并未在镇国公的书房待太待,镇国公与韩芸一样,都迫切希望将那句话带回寅国公府去。韩芸一直忍着回到二院才冲着父亲囔起来,“他真是疯了,他怎么能说出如此令人为难的话来?”
“还不是仗着寅国公府世子爷在陛下面前得脸,此事若牵扯到寅国公府,陛下怎么着也会网开一面吧。”
韩山分析着,韩芸深吸了口气,“虽说是事实,可多少有些强人所难,谁能保证谁一定能圣宠不衰呢?”
“芸姐儿。”韩山神情敛下些许颜色,“虽然为父也看不惯你大伯父的所作所为,但他毕竟……,你别忘了,我们没有分家,镇国公府若真有个什么动荡,我们二房也要是受牵连的。”
韩芸
就想起了夫君先前与她说过的话,但事情未真正明朗之前,她也不敢表露什么。只道:“女儿知道了,只是觉得贪上这样的事,挺烦心的。”
“你别说了,回吧。”
韩芸离开二房院子,径直朝镇国公府大门而去,远远的又见楚心柔搭着女使的手往大伯母院子方向而去。她本该到大伯母那里去探探的,可她心里有事,也不敢多作逗留。
而此时的楚心柔迈进小江氏的院子,门外的婆子通禀过后,打开帘子让她进去。
小江氏正在处理过年要准备的庶务,看着楚心柔来了,朝她招了招手,“正巧你来了,快来看看,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出去的年礼,你帮着拿拿主意,看看妥还是不妥。”
这可是个重任,若是换了往常,楚心柔定会高兴,可是现在她是有求而来,不敢在小江氏面前大放厥词,惟恐惹着小江氏不高兴。
“婆母,咱们国公府送出去的年礼,哪里有差的?又是婆母您精心准备的,就更不会差了。”
“你这张嘴呀,就是会哄人。”
说着讨笑的话,小江氏心里却是有些发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