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就把这些事当个笑话说与宣瀚听了,宣瀚搁下笔,看着自己往京里写的折子上的字,自恋的觉得自己的字是越写越好了。
“黄县令想挣银子,咱们又不走,他自然就该着急了。”
“向驿卒打探殿下的消息,看来他们也是真的无计可施了。”贺风的话里带着些许鄙夷,“殿下,要不要属下去敲打敲打他?”
“不用,就让他这么试探吧。”
把折子迭好,搁到一旁去,宣瀚又道:“继续撺掇买粮的商户,将黄祖越逼得紧些,忙中才出错,乱,才能让咱们找到合适的机会。”
师爷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就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估计回到县太爷面前要受诟病了。
这两日城中太平,颜末就去了卫队营,天擦黑的时候他匆匆回到了驿馆,告诉了宣瀚一个震惊的事情。“……人被属下安置在卫队营,就是担心打草惊蛇。”
“这些人,怎么敢如此大胆,竟敢草菅人命,真是该死。明日我随你出城,听他亲自说说。”黄祖越肯定在驿馆周围安排了无数的眼睛盯着,实在不宜让颜末把人从卫队营带进驿馆来。
且说这几日向二柱住在驿馆里养尊处优,连着一家子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二柱媳妇更是翘起尾巴,心安理德的想享着被人侍候的机会,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很令向二柱觉得丢脸。
她方才去楼下给向二柱端药上来,看到一个模样很是冷俊的男子朝楼道另一边去。她知道那边住着皇子和公主,而她带着孩子住进驿馆这么久了,原想去拜见拜见皇子和公主,也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兴许讨得了他们的欢心,还能得些贵重的恩赏。偏偏她几次三番向小梨提及,小梨都严词拒绝了。
“那个小梨就是傻,她也不想想我想这么做能为了什么?得了这些恩赏也不是为了我一个人好享受,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一家子,这手里有了银子,家里富余了,燕妹也能从我娘家回来不是?”
她边说边扶起向二柱靠在床头,轻轻搅着碗里热热的汤药。
向二柱知道她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了,她在小梨面前没得脸,就想撺掇他到小梨面前去说嘴好达到自己爱慕虚荣的目的。然他能住在这里,吃得好,又有御医照顾,那全是靠小梨得来的天大颜面,怎么好意思再到公主殿下面前去讨赏?
“你少说两句吧,也不想想咱们是什么身份?咱们住进驿馆这么久,公主要是想见你,早就让小梨传话了,哪里用得着你去上赶着?别不懂事给小梨惹祸了。”
这话二柱媳妇很不爱听,可是现在二柱有小梨这么个好侄女,她得忍着自己的脾气,不然就更不可能达到目的。
“我都说了,这是为了咱们一家子着想,如今你的腿还要吃好几个月的药,咱们家的税粮也交完了,还欠着官府十几两银子呢,要是得在公主那里得些赏刚,往后你几个月的药费和欠官府的银子不都有着落了吗?”
说得有道理,可向二柱就是不可能干这种得寸进尺的事,他脸色拉下去,“让你把这心思歇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没用的东西!
二柱媳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却要继续讨好似的说道:“你别生气,我还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吗?只是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的机会,我总想为孩子们的前途考虑考虑,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都跟着咱们吃苦受罪吧。”
提到孩子的前程,向二柱定了定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柱媳妇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可算是找到机会说出自己心中的要算了,“你看小梨现在在公主身边侍候,多么体面啊!我想从顺女和燕妹两个姑娘之间选一个让小梨这个姑姑带走,将来说不定也能在皇宫里谋一份差事,到时候咱们家还愁没好日子过吗?”
向二柱没想到从二柱媳妇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来,“顺女和燕妹都太小了,不可能。”
“小什么小,那小梨还不是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就跟到公主身边侍候了?”
向二柱继续没有反驳,听着二柱媳妇继续说道:“有了小梨的帮衬,往后咱们家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到时候福哥儿再考个功名出来,他姐姐又是在宫里当差的,咱们就先别看其他的好处,只这几个孩子的婚事就肯定不是寻常人家能配得起的。”
向二柱很嫌弃二柱媳妇说起这话时的粗鄙表情,但又不能否认,他动心了。
见夫君沉默不言,二柱媳妇又打起了感表牌,“燕妹也不知道在外祖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咱们这么久没见着她,也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向二柱果然心软起来,不再拒绝二柱媳妇的提议。
二柱媳妇见状,心里沾沾自喜。
“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跟小梨说的。”
巴心不得哩,现在小梨只要一见着她,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还得伪心的赔着笑,真是不甘得很。等到她指望的一切都成了现实,届时再作计较吧。
次日晌午,宣瀚慢慢悠悠的出了城
,去了卫队营。那些跟踪他行踪的衙役得了消息立即回头告诉了黄祖越。
黄祖越心中大惊,但不是怕,是喜,“什么,她去了卫队营,是不是要作安排随时离开这府城了?”
师爷也喜不自胜,望着衙役,想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回大人的话,这小的就不知道了,那些钦差卫队厉害得很,属下实在不敢再靠近,是以只看到钦差大人进了卫队营。”
黄祖母雀跃的心当即沉了下去,只有师爷依旧乐观,“兴许真的就是到卫队营传话呢,大人,咱们再等等吧。”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粮食现在堆积如山,我却见不着半分银子,要知道每年这个时都会向上面抬孝敬银子,今年都晚了好几天,粮食再卖不出去,只怕本官今年的考绩就要得个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