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氏每每见着她,都是那副趾高气仰的模样,仿佛她们之间天生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可大江氏的嚣张都是南诺纵容韩子鑫夜夜宿在楚心柔屋里之故,所以,南诺并不怕她。
“我还要去向婆母请安,姨母何故拦我去路?”
“为何拦着你你心里没数吗?没想到你一个残废,手段倒是不少,竟敢把鑫哥儿留在你屋里。”
大江氏明显气急败坏,胸口起伏不定,像是要把南诺给生剥活吞了。
“且不说姨母一个长辈,怎么就管到小辈屋里的事了?二爷是我的夫君,他留在我屋里再正常不过,为何姨母要大发雷霆?”
“啪……。”
南诺语声刚落,大江氏的巴掌就煽在了她脸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立即在她脸上呈现,吓得翠娇脸色都白了,忍不住朝大江氏吼,“姨夫人,你怎么能打人?”
大江氏没好气的瞪着民翠娇,“我打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办?你是个什么东西,区区一界低贱的商户,也敢跟我顶嘴,活该你挨打。”
南诺知道大江氏是在因为昨夜韩子鑫宿在东跨院儿的事为楚心柔出气,只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嚣张。她坐在轮椅上避无可避,但也不代表她就能随意被大江氏欺负,“我再是低贱的商户,也是夫君的妻子,你女儿与我是平妻,你看不起我的身份,你女儿的身份就同样的低贱。”
这样一退一减,瞬间刺激得大江氏语无伦次,“放肆,你敢骂我女儿低贱,南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完,忍无可忍的大江氏又甩了南诺一记耳光,这下子南诺脸上的指印正好凑足十个了。
南诺忿恨的瞪着大江氏,“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我定会让你好看。”
大江氏颐指气使了一辈子,哪怕是在镇国公夫人她妹妹面前,她都一直端着姐姐的派头,今日还能被一个小小的商户女拿捏不成?
“好,我现在就让人打死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江氏的面目狰狞起来,上前就要来掐南诺,反应过来的翠娇立即冲过去,一头将大江氏撞翻在地。
“哎哟,哎哟,快来人啊,打死人啦。”
翠娇只是护主心切,没想过大江氏会不顾体面这样大喊大叫,她紧张的看向南诺。
南诺却示意她不要慌张,“赶紧把我推走。”
因为想着要教训南诺,大江氏早把周围的仆妇使役们都遣得远远的。南诺在大江氏露面时就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形,整个冲突过程,大江氏声音不低,但南诺的声音都是小小的,所以那里避得远远的使役仆妇们只听到大江氏在发作,在动手,没听到南诺的声音,最后只看到翠娇护主心切一头把大江氏给撞倒的情形。
大江氏还在身后大喊大叫,不少仆妇们立即赶过去将她扶起。
“姑娘,怎么办?奴婢害怕。”
“你怕什么,有我呢,快把我推到婆母屋里去,到时候你管跪着哭就成。”
现在翠娇已经没有分寸,只能听主子姑娘的吩咐。
只是南诺没想到的是楚心柔竟先她一步到了小江氏这里请安。
楚心柔看着翠娇推着南诺进门,南诺脸上那十个红红的指印不要再过明显,她顿时脸色就白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阿娘为她找了南诺的麻烦,出手又没个轻重的。
她看到了,坐在上面的小江氏自然也看到了,还不待她质问这伤是怎么来的,就见翠娇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来,与此同时她的另一个儿媳妇南诺透明的泪珠子正滑下红红的指印痕。
“婆母快救命,儿媳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听着南诺哽咽的声音,小江氏就觉得脑仁突突的乱跳。
刚要开口,又见大江氏气势汹汹的冲进来,然后不由分说一腿就把跪在地上的翠娇给踹翻了,再接着扭头就朝南诺又动起手来,推搡中将南诺从轮椅上扯到地上。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大江氏行动迅速,一系列动作连惯至极,等小江氏反应过来,她身边的嬷嬷和楚心柔赶紧上前去将大江氏扯开,偏大江氏嘴里还在对南诺主仆骂骂咧咧。
“一个商户小贱人,老天爷没开眼,赏了你这点福气让你嫁进了镇国公府,竟敢对我不敬,直是找死,找死。”
“住口,住口……。”
见识到了自家姐姐的暴行,当着她的面这样欺负南诺,小江氏畏惧寅国公府的南夫人上门来找麻烦,不得不发了火,“你这是干什么,一个长辈这样欺负小辈,还成什么体统。”
听到自家妹妹吼自己,大江氏不干了,她指着翠娇怒不可遏,“你知道什么你就这样吼我?这个贱婢居然敢拿头撞我,害我重重摔在地上,我的腰现在还痛呢。”
“奴婢不敢,奴婢不是故意的。”翠娇连忙惊慌解释,“我们姑娘来向夫人您请安,没想到姨夫人无端拦住她的去路,话里话外指责我们姑娘的不是,说她不该把二爷留在东跨院儿过夜,我们姑娘只是说她也是二
爷的妻子,二爷留在她屋里再正常不过,谁知竟把姨夫人给惹恼了,冲上来就把我们姑娘脸上煽了十个手指印,还说冤枉我们姑娘顶撞了她,要掐死她。夫人,我们姑娘本就腿脚不变,她根本没办法躲,是奴婢实在没办法,才把姨夫人给撞开了,然后赶紧到夫人您面前求救来了。”
翠娇将那些对南诺不利的话全都抛掉,反正她脸上有十个指头印,氷是大江氏动了手的最好证据,谁听了都会信服。
但这信服的人里不包括大江氏,“你是聋的吗?你敢说你家姑娘没有顶撞我?”
翠娇趴在地上哭着冤枉大江氏,“我们姑娘从头到尾都对姨夫人您恭恭敬敬,对您的漫骂也没敢回半个字。夫人,姨夫人说我们姑娘是个残废,还说她残忍就该安份些,这样才能在镇国公府有口饭吃。我们姑娘本就因为腿毁这事心结难耐,姨夫人还不留口德,我们姑娘自幼学的是谦卑温柔,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是自己受着,诺大的镇国公府二爷也不能时常眷顾,您要是再不给她做主,我们姑娘这下半辈子就要没活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