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家。”
贺风替她解了惑,然后又说道:“那些人是许家请的江湖人仕,收了许家的几百两银子,便干了这杀人的买卖,二乔爹朱管事那里我也派人盯着。昨夜二乔娘去了静慈庵,他便跑出去与街背后的一个寡妇私会去了,没在家,故此逃过一劫。只是今早得了信儿,他也没有多哭闹,脸色铁青,像是知道是谁干的。”
南笙顿时无语,真是时也,命也,这都能让他逃掉一劫。
“怎么,朱管事还没来找许姨娘讨公道?”
“没有,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二乔和二乔娘看病呢。”贺风说。
“你们露了面,朱管事可有说什么?”宣瀚问。
南笙同样好奇,贺风道:“属下并未表明身份,只是告诉他会保护他。”
朱事管能做到让许姨娘忌惮,肯定也明过人的本事的,相信这话他能听得懂。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阿爹去。”
南笙折身走了出去,宣瀚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发起了呆,贺风道:“公子爷,那朱管事可不是个蠢的,属下的话他一定听得明白,现在随时都可以搬倒许姨娘了,要不要让他赶紧到衙门去鸣鼓?”
宣瀚摇了摇头,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听说许姨娘院里得力的都换了,南大老爷惟独将许姨娘身边的心腹丁妈妈给留下来了。
为什么?
冥冥中,他觉得南大老爷这么做肯定有其他什么安排,或者南大老爷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暂时不急,南笙已经去通知南大老爷了,就让南大老爷去处置吧。对了,我让你派人到世子爷那里去拿药,拿回来了没有?”
“我的爷,世子爷现在正在流沙河剿匪呢,这里可是南家坝,骑快马怎么也得小半个月吧,还有几日呢。”
贺风一副无奈的口吻。
也是这天傍晚,两辆马车缓缓驶进南家坝,前面那辆马车里,坐着个衣着福禄寿的富贵老太太,她歪在车棱上,面容冷沁沁的,看不出喜怒。她的下方坐着青衣中年男子,正是前归许家不久的许承孝。
一进南家坝的地段,许家的老太太岳氏便整个人都警惕起来,本以为自家那宝贝女儿成功的彻底的掌控住了南家,诗姐儿没了,笙姐儿不着家,才哥儿又让她捧杀成了个废物,南家还不是她们母子母女三人的?
谁知道那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了大半辈子的南文渊,居然还能在一夕之间就让女儿一无所有,还得她出面帮着善后。
这让岳老太太很不高兴。
即使她并不是清姐的生母,到底是雅姐儿和俊哥儿的亲祖母,她要好好问问南文渊,怎么能这么对他的宝贝女儿。
看着阿娘脸色一直不好,许承孝不免开口道:“阿娘,一会儿见着妹妹好好宽慰便是,至于妹夫,也不要过分苛责,否则他真要发起火来,万一将妹妹休出许家可如何是好?”
“他敢。”
岳老太太沉声道,“他要是敢休了华姐儿,我就让华姐儿带着雅姐儿和俊哥儿一起离开南家,并且改姓,让他们姐弟俩改姓我许姓。”
这可是丢大脸的事,许承孝断定南文渊肯定不会愿意。
“但也别事情闹得太难看,只要妹夫愿意在您老人家面前服个软,依我看咱们两家相互倚仗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见好就收吧。”
许承孝是很不愿意说这样的话的,承如他所言,现在既然南文渊硬气起来了,真的撕破了脸,对许南两家都没有好处。
还有件事让他苦恼得很!
妹妹答应过他会想办法让南笙去给他儿子冲喜,没想到出了南文渊振了夫纲这么大个变故,不知道在此之前妹妹得逞没有。
“你就是太软弱了,不及你妹妹性子刚强,才会镇不住屋里那些邪崇。”
岳太太语气里透着几分恨铁不居钢,此时的许承孝想着一会儿见了南文渊要说些什么,便没回怼阿娘的偏心,只道:“妹妹说笙姐儿八字大,能压得住邪崇,如今只怕没有那张卖身契,妹夫也不会准她把笙姐儿嫁给全哥儿冲喜的。”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妹妹要是无计可施,不还有我吗?只要是为了全哥儿好,笙姐儿就必须嫁进我许家的门。”
听到这样的话,许承孝却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
他的这位妹夫从前的姐夫,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初掌南家就为南家创下了财富新高,要不是对清姐姐用情至深,现在早就是天下首富了。这样的人,会因为阿娘的话让自己的掌中珠嫁给一个病人?
接下来一路无话到南府门口,门房还来不及做通报,岳老太太就带着许承孝和一众从许家带来的人直接硬闯。
而丁妈妈也一直注意着大门口的情况,知道岳老太太来了,赶紧前去相迎。
“老太太,舅爷,你们可算是来了。”
丁妈妈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眶都红了。
看见丁妈妈哭,岳老太太以为自己的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脚下的步子
快速加紧,“走,走,先带我去见见华姐儿。”
许姨娘没见着,倒是先见着了南雅。
南雅小女儿心性,一见着岳老太太就哭着扑了过去,“外祖母,你怎么才来啊,孙女儿好受委屈啊。阿爹好狠的心,把孙女儿屋里的人都给换了,连最贴身的都换了。新来的又蠢又笨,半点儿也不合孙女儿的心意。”
岳老太太心肝肉的叫了半晌,然后捧着她的脸做着保证,“别怕,外祖母来了呢,给你撑腰,让你阿爹把你的人怎么弄走的,就怎么给你弄回来。”
听到这句承诺,南雅的心情顿时好受多了,“还是外祖母等我。”
“走,咱们看你阿娘去,瞧瞧你都瘦了这么多,你阿娘还不得憔悴成什么样儿哩。”祖孙二人边走,岳老太太又问,“你弟弟呢,你阿爹是不是把他屋里的人也全都换了?”
“可不是?陪弟弟上下学的随从小厮是跟了弟弟多年的,现在也被换了,弟弟如今成日拉着脸,很不高兴。”
南雅字里行间没有告谁的状,但意思里全是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