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带着两张票回到了实验室的公寓,对吕碧城说:“我们明天动身去一趟希腊,还有埃及。”
吕碧城问道:“那里也是科学圣地?”
李谕说:“不是,哦,雅典的话,以前是,不过现在是旅游胜地。”
“旅游?”吕碧城纳闷道。
“怎么,不感兴趣吗,”李谕说,“好玩的东西挺多的,有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奥林匹克竞技场,还有漂亮的爱琴海;埃及则有金字塔。”
吕碧城听说过这些名字,而且旅游的诱惑确实大,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我去收拾一下,去几天?”
李谕说:“来回的话最多二十天。”
吕碧城点点头:“不耽误你去瑞典就好。”
第二天要出发时,近卫昭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去雅典和埃及做什么?”
“旅游呗。”李谕说,这才发现把她忘了,于是说,“票只剩两张了,你要是闲不住,可以在柏林四处玩一下,也很有趣。”
近卫昭雪咬咬嘴,只好说:“希望你们一切安好。”
经过一天一夜,火车抵达了雅典,在雅典参观了一圈后,便准备登上豪华游轮,参观爱琴海以及前往开罗。
李谕一大早就带着吕碧城登船,此时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所以没有乘客。
刚一上船,吕碧城就突然看见了对面一个大花簇,还用英文写着“marry me”,中间几行则是中文: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吕碧城张大嘴:“这是?”
回过头时,李谕竟然单膝跪地,拿出了一个戒指盒:“嫁给我吧。”
吕碧城脑袋一懵,瞬间眼泪都流出来了:“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今天起这么早,甚至都没有化妆。”
李谕笑道:“浑然天成,出水芙蓉,化不化妆有什么关系。”
四周早就安排好的旅行社的人立刻开始起哄:“marry&nbrry him!”
吕碧城抓住他的手,“你,你先起来。”
李谕一动不动:“先回答,你愿意吗?”
吕碧城脸涨得更红了,四周的起哄声更加大,她小声说:“我,我愿意!”
李谕这才拿出一个戒指给她戴上。
吕碧城情难自已,一把紧紧抱住了他,“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软玉温香,李谕头也有点晕晕沉沉。
旅行社的人早就让开一条路。
李谕抱起她就进了订好的套房。
无法描述。
船头的汽笛长鸣,慢慢行驶在爱琴海的浅浅的波涛之上。
许久,吕碧城说:“你不起来吗,外面的景色会不会好得很。”
李谕伸个懒腰,“这里更好。”
“你少来!”吕碧城甜甜一笑,然后说,“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回国后,你要去登门提亲。”
李谕说:“放心好了,聘礼绝对让丈母娘满意!”
走出船舱,他们已经远远看到了克里特岛。
吕碧城懒懒地倚在李谕的怀中,听李谕说:“这座岛上有一个古老的神话传说。希腊天神宙斯与情人欧罗巴生了一个孩子米诺斯,宙斯为了见欧罗巴,并且避免被天后发现,所以化作公牛。后来事情触怒了天后,让米诺斯的王后与公牛相爱,剩下了一个牛头人怪物。米诺斯在克里特岛建造了迷宫困住怪物,但每9年要送7对童男童女喂养它。后来希腊王子为民除害,带着克里特公主给他的线团作为标记,进入迷宫杀死了怪物。然后依靠线团走了出来。”
吕碧城眉头紧皱:“宙斯是神,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情人,而且事情就是因他而起,这还算是神吗?”
李谕说:“宙斯的风流事情多了去。”
吕碧城又说:“对了,欧罗巴,这不就是欧洲的名字嘛?”
李谕笑道:“没错。”
“还真是奇怪,用这个名字来命名。”吕碧城根本无法理解。
李谕其实也不能理解。
轮船进入尼罗河后,逆流而上很快到达了开罗。
然后两人乘坐同一匹骆驼,行走一段距离后,看到了金字塔。
空气中都是爱情酸臭的气息,但李谕脑子里此时却满是夺宝奇兵、木乃伊之类的电影,——骑着骆驼实在太有那味了。
只不过近距离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了。
或许真的是过于神化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谕是个理工脑,看的时候甚至一直在思考如何建造,如何堆土。
反正不觉得是什么“未解之谜”。
至于里面体现的数学,确实很精巧,但总不能就把古人当做傻子吧?好歹已经是有文明的社会了,数学这种极有现实意义的学科不应
该与其他如文字之类的文明一起发展起来吗?
咋着古人懂点数学就得解释成外星人建的?
吕碧城突然问道:“听说这是坟墓?”
李谕说:“是的,法老的坟墓,一位法老往往从登基开始,就开始营建金字塔。”
“劳民伤财,”吕碧城叹道,旋即又说,“不过好像我们国家的皇帝也一样。”
李谕笑道:“但埃及人会把尸体掏空,做成木乃伊,然后缠上一层一层的白布。”
吕碧城感觉非常瘆得慌,捂捂胸口:“还是直接下葬好一些。”
李谕说:“直接下葬又怎样,还不如大火一烧,撒到大海里。”
吕碧城说:“这样听起来竟然还有点浪漫,那我也要撒到大海里,不然会不会找不到你。”
李谕哈哈大笑:“下辈子做条鱼似乎也挺好。”
吕碧城又说:“梁启超先生说过,地球上古文明国有四:中国、印度、埃及、小亚细亚是也。如今近距离看到埃及,似乎根本及不上我们。”
李谕说:“现在的埃及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埃及人了,现在的印度人也不是以前的印度人,只有现在的中国人还没有断了传承。”
吕碧城有感而发:“这么不容易!”
埃及如今建造了供游客下榻的谢菲尔德旅馆,许多早期的游客游览后都会住在此地,因为这里有很著名的平台屋顶。
吕碧城很喜欢:“我坐在这里感觉一天都不会累。”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心情好,在哪都会这么说。
埃及结束后,游轮返程时又进入达达尼尔海峡,去看了看君士坦丁堡。
这地方对西方与中亚的历史都很关键,要不是君士坦丁堡陷落,收藏的希腊典籍再次流传回欧洲,可能文艺复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那时候欧洲人才知道原来一千多年前的希腊竟然这么牛,懂得东西比自己多那么多。
但多了的行程导致时间多花费了不少,李谕眼看迫近去瑞典领奖的日子,于是决定不下船了,直接坐船抵达斯德哥尔摩。
想想这一届获奖者里,应该还会见到巴甫洛夫这个老熟人。
此前声援过李谕的本行是土木工程教师,跨行得了文学奖的何塞也会到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