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伊凡的解释乍看或许是在为京都版的伊凡而作解释。
但随着伊凡的话语深入思索,便能察觉到伊凡是在为他自己自证。
“伊凡的自证观点有点新颖,让我一时间难以分辨他到底在为哪个版本的自己说话!”
“正是伊凡的这些话,让我开始对‘我’产生了质疑,如果我的大脑切一半给别人,那么别人是‘我’吗?”
“不好说,这种问题已经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
“看来伊凡是有把握通第七关的!”
“...”
此时,夏国专家组内,专家们望着大荧幕正在为伊凡所提出的新颖观点进行剖析。
有黑西装年轻男专家说:“伊凡刚才所讲述的‘铁柱’那个观点,伊凡当然会留在他自己的身体内,因为他的身体就是伊凡,伊凡的大脑只是身体用来思考的工具而已。铁柱不是‘伊凡’,铁柱只是小新,铁柱只是拥有了伊凡的思想和人格的伊凡罢了。不管怎样,铁柱的身体依然是铁柱!”
随着该言论落下,顿时引起了现场心理学家,哲学家们的深入思考。
“这位小同志,你表面上看起来有些道理,但实际上值得深思!”
“就用伊凡的传送列车失误举例子——如果魔都的伊凡的大脑数据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京都的伊凡大脑里面,哪怕这个大脑和伊凡的大脑在分子结构上是相同的,这也只是创造了一个伊凡的复制品而已——一个恰巧和你一模一样的陌生人。魔都是起点,魔都的伊凡的那个他是特别的,当伊凡被用另一些原子重造了之后,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而这失去的东西才决定了什么是伊凡。”
“这位哲学家说的在理,我认同这个!”
“这个理论似乎是在诠释两个层面的东西。1:身体,2:大脑。身体和大脑会指出京都的伊凡和魔都的伊凡唯一的区别就是组成的原子不同,京都的伊凡的身体只是像魔都伊凡的身体,但是京都的伊凡依然是由不同材料组成的。所以问题来了——是否组成了身体的材料不同便是第七关卡的答案了呢?”
“这...涉及到我知识盲区了!”
随着专家们的议论进入停滞,越来越多专家将目光投向苏成,刘雨欣等人。
刘雨欣一脸凝重地看向审判的白西装苏成,“苏成,你怎么认为?”
苏成皱着眉解释:“伊凡所提出的观点,让我在刚才引申出了多个观点。我随便举两个例子——”
“1:细胞替代测试,什么是细胞代替测试?”
说到此处,苏成看向身旁的刘雨欣,“我便用你来举例子,没问题吧?”
刘雨欣轻轻摇头:“完全没问题!”
苏成轻轻点头,开口解释:“假设我把刘雨欣,你手上的任意一个细胞,用另一个完全一样的复制品代替了,你还是你吗?”
刘雨欣严肃地说:“当然还是我!”
苏成再度开口:“那么,如果我一个接一个的把你身体1%的细胞都用完全一样的复制品代替,你还是你吗?”
刘雨欣一愣,“这...”
苏成坚决地摇了摇头,“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不是你了!”
不远处的红婵娟问:“为什么?”
苏成沉思着说:“如果我把刘雨欣,你体内的细胞的比例从1%变成了10%,30%,60%,100%,京都的那个‘你’就是一个被100%替代的版本,但是前面我已经解决了这个版本不是你,而是一个替代版本的刘雨欣。”
“那么,这个真品与替代品的分界线究竟在哪里,究竟替代百分之多少的你能够使得剩下的你变得不是你,而只是一个复制品呢?”
“这个测试很难回答的,考虑到我用了刘雨欣身上的细胞替代的细胞是分子结构一模一样的,那么一个在一旁观测的人根本不会觉得你发生了变化,这样看来你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死去,即使我最终把刘雨欣你100%的细胞都替换了也是一样。”
说到此处,苏成的话锋忽然一转,“但是!”
“如果你100%的细胞都被复制品替代了,那这个魔都的你和在京都的那被传送器制造出来的‘你’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
此话一出,刘雨欣,红婵娟,小李,老赵等众位专家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接着众人纷纷摇头,现场无人知晓。
苏成扫视一圈,默默点头:“是的,很难回答,现在引申出第二个测试,基于传送列车衍生出来的新型测试!”
“2:身体粉碎实验,什么是身体粉碎实验?”
“假设在一个密封的环境内,就比作一个小房间内吧。刘雨欣她使用一个原子分散设备来把她的身体粉碎成原子——设备启动后的刘雨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浮动着的原子。几分钟后,这些
原子又按照原来的排列方式重新组成为了刘雨欣。”
“这个被重新组成的刘雨欣还是刘雨欣吗,还是说她在被粉碎的时候已经死了呢,而被重组后的那个其实是刘雨欣的复制品,如果说这个重组的刘雨欣不是复制品的话,那么京都的那个刘雨欣也不能算作复制品了。”
“唯一的区别只是原子分散设备保存了刘雨欣原本的那些原子,而传送到京都的设备使用了刘雨欣另外的身体原子,但是在原子层面,原子实则是一样的,刘雨欣体内的一个氢原子和京都传送机使用的氢原子是完全一样的,所以如果京都的‘刘雨欣’不是你,那么粉碎后重组的‘刘雨欣’也不能算作是你。”
“以上的两个测试我想要说明的是,魔都的刘雨欣和京都的‘刘雨欣’的区别不是她原本的那些细胞是不是还在。细胞替代测试说明的是用复制品细胞,然后慢慢的提升到刘雨欣的大部分细胞,最后甚至是全部身体即100%,并不会改变刘雨欣是刘雨欣的这个事实,而身体粉碎测试则说明刘雨欣的组成材料可以经历粉碎和重组但是重组后的刘雨欣并不比京都传送列车构造出来的刘雨欣更原版!”
扫视一圈现场,苏成再度见到了专家们脸上的茫然,通过这一幕,苏成也察觉到了自己说得过于晦涩,于是说得通俗易懂一点:“是这样的,这两个我提出的小测试同时说明了——魔都的刘雨欣和京都的刘雨欣的区别细胞是否是原装的问题,而是在于刘雨欣的身体细胞是否拥有着连续性。”
“细胞替代测试能够让刘雨欣依旧是刘雨欣,因为替代的过程是逐步发生的,是一个一个细胞逐渐朝着更多的细胞发生的——从1%到100%的这个过程!”
“如果身体粉碎测试是刘雨欣的‘终结’或‘死亡’,那么可能因为粉碎是一瞬间发生的,这种粉碎瞬间便破坏了刘雨欣身体的连续性。”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为什么瞬间传送机可能是杀人机器——因为京都的刘雨欣和魔都的刘雨欣没有连续性。”
“所以,我们这么多人讨论了这么久的大脑、身体、数据、人格、记忆的真相实则很简单!”
“那有没有可能,当刘雨欣移动她的大脑,或者粉碎再重组,抑或把大脑数据传送去另一个新大脑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你吗,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要素都不是单独成立的,而是一起组成了一个连续的存在?”
苏成刚刚想结束讲述,可未曾想到他的讲述再度令现场专家们感到了茫然。
“苏成,我能说我没听懂吗?”
“+1,虽然你简化了,但我真没听懂!”
“我只知道苏成的讲述重点是‘连续性’?”
“...”
苏成一脸严肃地指着那位说‘连续性’的年轻黑西装眼镜男,“你说得没错,就是‘连续性’!”
“换个现实中的例子!”
“几年前,我的祖父还在世,那时候他已经90岁了,记性也不好。”
“有一次,我回家看望他,我祖父他指着墙上的一张自己6岁时候的黑白照片,然后说:‘那个小朋友是我。’”
“是的,我祖父他当然没说错。但是,有人要说照片里那六岁小男孩和我祖父这位90岁的老人是同一个人,难道不可笑吗,这一小一老的两个人身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物理上来说,他们俩完全不一样,那个6岁小男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死去了几十年了。人类细胞每7年左右更换一次,从人体细胞更新的数量上来说的,人体还有一些组织的细胞并不会更新。忽略这些细节,6岁的祖父和90岁的祖父也不再是同一个人!”
“至于他们的性格,我只能说这个小男孩大概是不会喜欢我祖父的,而且他们大脑里的数据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街上随便找一个90岁的老人,他都比那个6岁的小男孩的数据更接近我的祖父。”
“所以各位能说街上的90岁男性老头是我90岁的祖父吗?”
对于这话,专家们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能!”
苏成轻轻点头:“是的,完全不能!”
“我希望各位要记住,关键的不是相似性,而是连续性!!!”
“如果相似性能够定义一个人的话,那魔都的刘雨欣和京都的刘雨欣便是同一个人——这便是伊凡所遭遇的一幕,魔都的伊凡与京都的伊凡拥有近乎于100%的相似性,但他们不能定义为谁是谁!”
“而我90岁的祖父和那个6岁小男孩所共有的是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具备的,那就是这位90岁的老人可能不了解自己6岁时候的样子,但是他记得自己89岁的样子,而那个89岁的祖父,记得他自己85岁时候的样子。”
“那个50岁的祖父,清晰地记得他自己43岁的样子。”
“而那个7岁的祖父,记得他自己6岁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