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就在咖喱队四人错愕之际,一声不太清脆的爆炸声响起。
和火药带来的爆炸声不同,这声音湿滑黏腻,令人不适...
那是血液冲破皮肤,挤碎骨头所发出的声音。
伊玛的脑袋炸了。
温热的血浆喷泉般飞射,将旁边的三人淋了个透。
错愕,震惊,恐慌,痛苦。
几种他们几乎从未有过的表情,此时在三人脸上飞快流转。
他们不敢,也无法直视李非,所以在他们被鲜血染红的视野里,只有伊玛的无头尸体摇晃两下后,僵硬的倒了下去。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紧跟着,四面八方连续的爆炸声响起。
嘭,嘭,嘭嘭嘭。
在伊玛之后,围着巨蟒的几十只失心魔,跟炸掉了脑袋。
红的血液,白的脑浆,各种体液交织混合,四处飞溅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
几秒钟后烟火停息,原本密密麻麻围在巨蟒周围的失心魔,只剩下了零星三两只。
而这些侥幸活下来的,则是颤抖着匍匐下去,对着蛇头上的李非一阵跪拜。
那虔诚的样子,如同信徒见到了教主。
「地狱加冕」。
这是李非以sss评级升到地狱级后,拿到的称号技能。
发动后,他将凝聚地狱位格,化身为「不可说不可闻不可视」之物。
何直视他的生物,将被深入骨髓的恐惧笼罩,其中位格差距过大者,将会原地爆头而亡。
刚才的一系列烟火,正是因为这个。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伊玛第一个被爆头,并不是因为他的位格低于这些失心魔。
而是因为身为咖喱队的「天眼」,他的眼神实在太好。
看的越多,自然要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你...你到底是谁...”
忍耐着来自脑内的剧烈胀痛,甘地痛苦的跪倒在地。
还没开打,豆大的汗珠,已经从他鼻尖颗颗滑落。
他不知道这白大褂是谁,又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家伙,绝对就是刚才秒杀杜尔迦的敌人。
对方的实力,足以碾压他曾经见过的任何玩家。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李非微笑说着,没有急着动手,只是扫视一圈道。
“重要的是,你们好像少了一个人?还是说,这条大蛇是人变的?”
李非面露疑惑。
按照计划他原本的计划,要在这里,把咖喱国的人一锅端。
而五个人的队伍,这里却只有四个人...
和一条蛇。
蛇是人变的?
有可能。
算了,找人太麻烦,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几个。
“人,人不见了...”
几个呼吸过后,跪倒在地的甘地慢慢发觉,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了。
等他抬起头,才发现刚才的白大褂已经消失不见。
一起消失的,还有脑内的胀痛和恐惧。
“别放松,他还没走,只是隐身了...”
耆婆紧闭双眼,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正中。
天眼消失了。
伊玛死后,能力解除,原本浮现在众人头顶的天眼,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没有伊玛的天眼,我们看不见他,就不会被那爆头的能力影响...还有,他能隐身,而且是很高级的隐身,连鬼气和气息都能完全隐藏...”
耆婆喃喃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造型古朴的骨笛。
在表情凝重的吹出几个难听音节后,他彻底确定了,自己没能力找到消失李非。
这也正常。
就连「天眼伊玛」也要拼尽全力才能找到,更别说他一个队医了。
“耆婆,我们需要天眼,你去娜迦体内复活伊玛!”
甘地一边紧张的戒备周围,一边朝耆婆指挥。
在如此强悍的敌人面前,队医就显得更加重要。
为了让耆婆安心复活伊玛,他们需要一个更加安全封闭的位置,以防随时可能爆发的突袭。
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耆婆。
只要耆婆在,他们就有机会。
“老夫明白。”
得到甘地命令后,耆婆浑浊的双眼散发鬼气。
下一秒,盘腿而坐的他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沾满黏液的借命娃娃。
这是代表耆婆的借命娃娃。
按照咖喱队的惯例,从游戏开始后,这借命娃娃便被放进了神蛇娜迦体内。
一旦有危险威胁到耆婆,他就可以和娃娃交换位置,躲进娜迦体内。
在之前的开荒副本里,他们正是凭借这一招,逃过了蔷薇国的追杀。
“好,这下还有机会!”
送走了耆婆,甘地脸上的凝重稍有舒缓。
凭借娜迦的防御力,即使是那白大褂,应该也暂时无可奈何。
争取到的宝贵时间,正好能让耆婆复活伊玛。
伊玛复活,他们就能再一次获得天眼能力,即使无法直视李非,也还有一战之力...
或者说,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杜尔迦,离我近些!”
甘地转过身,和杜尔迦背靠背。
接着,他掏出一对金褐色的法轮来,用力一扔,那两对圆锯般的法轮,便围绕着二人高速旋转起来。
浓烈的鬼气弥漫出来,将四周的一切笼罩其中。
任何接近的东西,都将被粉碎。
任何风吹草动,甘地都有信心察觉到。
“冷静下来,只要有耆婆在,我们就有机会!”
甘地这话,是说给背后杜尔迦的。
因为他现在清楚感受到,杜尔迦那宽阔的背上,传来的微微颤抖。
这个号称全咖喱最凶恶玩家的食人魔,他们引以为傲的主战队员,竟然只是和那个白大褂交手半个回合,就留下了如此严重的心理阴影。
连腿都开始颤抖了。
“老子知道...”
杜尔迦咬破指尖,再一次化身鬼神。
几秒钟后,他眉心又浮现出一支新的天眼。
这代表着躲进娜迦肚子里的耆婆,已经成功将伊玛复活。
“有伊玛的天眼在,这一次老子看得见,绝对不会再让你得手了...”
杜尔迦咬紧牙关,将恐惧咽回肚子里。
事已至此,他已不再有任何退路。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