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旭领着落凡来到偏厅,小心翼翼地关了门。sangbook.com
回过头,冲落凡拱手讨好,笑道:“大人。您千万别生气。这京城是非多、贵人多,少不得要受些气。刚才冲您耍威风的二位,那年轻的捕长名叫贺彪,他是东来门门主的义子,前年又成了木帮帮主刘通的女婿。这东来门和木帮加起来弟子多有十几万人,后台又是四大家族尹家,可谓势力强大。如此,贺彪背景雄厚,自然也有耀武扬威的资本。还有那个年长的捕长,他叫林东,他本人倒没什么本事。但他以前可是尹天翔的家仆。四大家族中的活财神尹少正,您听说过吧。尹天翔就是尹少正的亲侄子。大人您要想在这东街县衙干下去,这二位可千万不能得罪呀。甚至,以后还要仰仗他们,帮您打点各处关节呢。”
落凡看这眼前老道的贾旭。心说,老头不简单呐。一个文人能在这里东街县衙混饭吃,还有一副热心肠。看来他不仅是个万事通,也是个暖心炉呀。有这样的下属,还真自己的福气!
落凡深以为然,笑道:“多谢贾主簿提醒,你说的我全记下了。不知,上一任东街县衙捕官,他是怎么死的?”
贾旭见落凡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也是心喜,忙回道:“回禀大人,上一任捕官是张丰益大人,他是被南宫潇潇刺杀而亡。”
落凡一疑:“南宫潇潇,好像是十三剑岳第八岳主南宫仁的女儿。她一个江湖侠女,远在剑关。为什么跑来杀龙城的捕官呀?”
贾诩想不到落凡年纪轻轻,对江湖事倒是一清二楚,看来也非平常人。
当即细细禀道:“南宫潇潇确是南宫仁的千金,但她却嫁给了王朝捕长徐阳。徐阳是官学出身,没有背景。但他腿功不凡,能日行千里,江湖人称‘人马风’。他本来负责传送京城与各地往来的密函,巧合救过南宫潇潇,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感情。但南宫仁看不上徐阳,也不准二人交往。后来,南宫潇潇便和徐阳私奔来了龙城。二人去年结婚,南宫家也没有来人恭贺。婚后,徐阳为了生活安定,自动降职一级,入职内府天风司,做了京城信使。三个月前,徐阳路过京城东街东花巷时,无意间看到了几名流氓正在侮辱良家女子。他便上去将几人打倒,然后把他们拖回东街衙门治罪。不想因此惹了大祸!”
落凡见贾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给他倒了杯茶,问道:“贾主簿,喝口茶,慢慢说。徐阳也算忠于职守,如此惹了什么祸?”
贾旭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大人,您可要记住,这龙城的人可不是好抓的。哪怕是一个小偷,也可能跟哪个大帮派有瓜葛,若是抓了也要遭殃。而这徐阳也算是倒霉,若他抓了普通小人物,凭剑岳的名头也无人敢碰他。谁曾想他抓住的是外务司一品天卿陶封的孙子,陶知礼!”
落凡一听,什么?陶知礼?知礼还会干这事?他家人还真会起名字!
贾旭接着道:“大人想必听说过,在这龙城有五大家族,他们的势力可是无人能比。如今,陶封不仅家世雄厚,更投靠了司马家。凭五大家族同盟的关系,谁敢得罪。当时,这个案子归到咱们这里。张丰益大人面临陶封的压力,自然不敢将陶知礼治罪。审案之时,那名受害的女子也改口称是自愿与陶知礼等人苟合。最后,张大人便判陶知礼无罪。而徐阳因打伤陶知礼,被判游街七日,外加二十年的刑期!”
落凡眉一皱:“二十年刑期?打伤人要判这么重的吗?”。
贾旭笑着摇头道:“大人,这事您还想不明白。判这么重,自然是陶家授意的了。总之,徐阳被无辜下了大狱。他的妻子南宫潇潇,四处求情,也无人敢帮。于是,一气之下,夜闯张府直接把张大人给杀了。然后来到了衙门自首,要求和徐阳一起坐牢。”
落凡耻笑道:“这南宫潇潇还真个实在人。哎,哪怕你把徐阳劫走,也比跟着坐牢强呀。不过,她毕竟是剑岳之主的女儿,想来无人敢碰她。所以,这个案子一直悬着吧。”
贾旭点头道:“大人明鉴。张大人死后,这个案子一直空悬。徐阳和南宫潇潇还关在衙门监牢。南宫家派了高手来看顾,但也没提要救人出去的事情。”
落凡:“那个被辱的女子现在还在吗?”
贾旭小声道:“那女子估计一早埋入荒山,或是沉入江底了吧。反正,京城内外是找不到她的人了。”
落凡点点头:“知道了。你把徐阳案子相关的卷宗和证据给找出来。一会儿,我要审这个案子。”
贾旭脸一愣。自己说了好半天,他怎么还没听明白?
便又急着补充道:“大人,你没听仔细吧?这案子可关系到天卿陶封大人还有十三剑岳。一旦开审了,那这徐阳和南宫潇潇最后是关、是杀,咱们都是两头得罪人。到时候,肯定没好果子吃呀。大人您何必当这出头之人呀。”
落凡拍了拍贾旭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不当出头之人,我是来当砍别人头的人的。”
贾旭听得迷惑,这是什么鬼话?
落凡回到大堂。见那几张酒桌依然摆着。捕
快们更大声地玩闹,似乎有意要给落凡难堪。
落凡站到堂上,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立刻撤下酒桌。否则按照王朝律条,每人罚俸一月,杖责四十!”
一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贺彪却眼珠一瞪,重重一拍桌,指着落凡大骂:“乡巴佬,你算老几!凭你一四品芝麻官,也敢跟我耍横。再管老子闲事,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兄弟们,继续喝酒。他若再敢拦,我便让他给咱们跪下磕头!”
一众人当即哈哈大笑,似乎只要有贺彪在,他们便底气十足。
落凡面色渐冷,眼中杀意愈盛,冷道:“你们当真不想动吗?”
众人一脸蔑视,毫不在意。那林东也已经喝得迷糊,耻笑道:“我说小子,你费这手脚干嘛。用不了三日,你也就成死人了。到时候,咱们还得费手脚把桌子搬回来。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吧!”
落凡冷一哼,冲堂外一喝:“来人,帮他二人醒醒神。”
当即堂外十位高手冲了进来。那贺彪正端着酒碗,林东正吃着鸭脖,毫不在意落凡的命令。忽然身后风动,“咔嚓”一声碎响,二人脑袋同时砸进桌里。酒壶碗碟也当啷摔了一地!
贺彪被一名暗刺按在桌上,额头满是鲜血,龇牙咧嘴吼道:“你奶奶个熊的!谁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
说着话,便仗着自己身躯强壮,挥手想抓那暗刺的手臂。见那暗刺铁爪一用力,咔嚓一声,直接扭断了贺彪的右手。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贺彪脑袋上。登时桌碎,那贺彪更像是头死熊重重摔倒在地,摔得满脸是血。
贺彪趴在地上,晕头转向,口冒酸水。好半天回过神来,又大骂道:“我去你娘……”话还没说出口,见那暗卫一把抓住贺彪双腿,单臂用力一甩!那庞大的身躯便像一条蛇,被甩出一条波行,重重摔在砖地上。整个人骨头完全散架,五脏六腑也都移位。趴在地上再一动不能动了。
而那林东更是废物,脑袋砸到桌上,直接糊涂了。眼珠翻白,浑身抽抽,跟只瘟鸡一样。见到贺彪和林东的惨状,满堂捕快躲到一旁,大气不敢喘,更别说上前帮忙了。
落凡怒一喝:“哼!嚣张跋扈,不知死活。如此,休怪本官狠毒。每人四十杖,无需留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