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猫好险没将‘喜当爹’三字喵出口,否则,喵命已经无了。
听说是徽王要当爹了,萧沉砚神色淡淡,沉吟道:“接到厌王府还是不妥,最好安置在外。”
他看向青妩:“这件事我另找个生面孔出手,黄蜂和夜游也别再正大光明的接触那边,以免打草惊蛇。”
黄蜂腆着脸,试探道:“驸马爹啊~安置孟怀瑜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怀瑾公子也带上啊,他们姐弟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萧沉砚颔首,并不在意,青妩朝黄蜂看去,见她笑的一口牙都龇出来了,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儿。
判官笔偷偷嘀咕:“黄蜂这是动凡心了?我咋感觉她没把你上次的叮嘱记脑子里呢,可别学那李渔,真玩以身相报这一套啊。”
青妩:“她身上没有桃花红鸾气,就算她想,她也只能想想。”
判官笔啧了声:“单相思啊~还是阿妩你厉害,咱砚台哥就栽你手上了。”
青妩:“……”
萧沉砚不露痕迹看了她一眼,瞧见了她咬紧后槽牙的小动作,料想某支笔又要挨揍了。
不过判官笔的话倒让萧沉砚想到别的事上,小豆丁重回人间,成为‘云清雾’嫁入王府,也是为了向他报恩?
以身相报?
可他对她有什么恩?
萧沉砚回忆过往,好像只有少时顽劣的自己,各种欺负捉弄小姑娘,把小姑娘逗哭后,又追着这小姑奶奶哄的记忆。
青妩没注意到萧沉砚的走神,问起他昨夜去黄县帮霍毅剿匪的情况,结果半天没得到回应。
她奇怪的看过去,就见萧沉砚用一种惭愧中又透着慈祥的目光望着自己。
青妩莫名恶寒,搓了搓手臂:“你咋了?”
萧沉砚回过神,“嗯?”了声。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干了啥对不起我的事似的。”青妩狐疑:“你该不会暗地里算计我吧?”
萧沉砚:“……没。”
他说着,抬手揉了揉青妩的脑袋,“你还挺大度的。”
按照少时他捉弄她的频率,以她现在的脾气和能耐,重回人间后没将他折腾个死去活来,反而‘以德报怨’,真的挺大度的。
青妩莫名其妙被表扬了,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不寒而栗。
有种自己被卖了还给这臭砚台数钱的感觉。
青妩有心追问,萧沉砚已将话题岔开:“黄县那边的匪寇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应该再过两日,霍将军就能回京。”
“既然只是群喽啰,你昨夜特意跑去帮什么忙?”
萧沉砚没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特意去‘找死’的吧。
黄县,恶狼寨。
霍毅率领龙威军进入山寨后,看着寨中一片狼藉,神色很是怪异。
恶狼寨这批匪寇这些年日益壮大,不断扩展,寨中人数已有近三千余,拦路抢劫、屠戮乡里,坏事做尽。
恶狼寨所据之地险要,易守难攻,加之寨中匪寇在龙威军赶到之前,杀入县中绑了县丞一家与城中好几家富户作为人质。
霍毅无法强攻,今早他派出的探子回禀,恶狼寨突然寨门打开,人质自己跑了出来,且寨中匪寇悉数被屠,他赶紧率军上山。
入寨后,看到的就是尸山血海般的一幕。
寨中匪寇尽数被诛,死法凄惨,被削去四肢和头颅。
寨中的人质都被关在地牢中,也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
只有县丞家的千金,说出惊人之语。
昨夜那寨主要强行将她收为压寨夫人,她险些清白不保之时,那位‘天神’就出现了。
“天神?”霍毅听闻此言,神色微动:“你是说,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将寨中匪寇全杀了?”
县丞千金点头,又摇头,她满眼的崇拜:“的确只有他一人,不过凡人怎么能可能以一敌千,他定是神仙!”
龙威军哗然,神仙下凡什么的他们自然不信,但笃定对方定是世外高人。
不过这匪寇都被世外高人杀了,他们过来剿匪剿了个寂寞啊,虽说也有功劳拿吧,但总觉得……不得劲呢?
霍毅听到县丞千金说起神秘人‘力大无穷’时,没由来想到萧沉砚,又听对方说,那位神秘人戴着面纱,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
眼角有一颗痣时,霍毅都将猜测抛之脑后。
他记忆中的萧沉砚眼角没有痣,且对方身在南岭,怎会出现在黄县呢?
另一边。
徽王妃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自家王爷终于有望东宫之位,虽不知皇帝秘旨中的考验是什么,但徽王取代太子,继任东宫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按照打听来的消息,前些天太子醒了一次后便又昏过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薨了。
至于忧的,则有两点,一是自家王爷仿佛是个‘没福气’的,好不容易得了陛下青眼,本是喜事临门,他竟又‘病’了。
也不知吃了啥蜈蚣屎蛤蟆尿的,三步一个屁,七步就窜稀,徽王
妃都不敢靠近,唯恐被他给溅着。
这其二便是,自家这狗男人竟跑去琼花楼那种地方,给一个下贱妓子留了种!
徽王府里不缺侍妾,徽王妃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主母,但皇家子嗣出自烟花柳巷那种腌臜之地是绝然不行的!
更别说还是在眼下这节骨眼,若是爆出这等丑闻,叫陛下知晓,收回成命了怎么办?
徽王妃不知多少次在内心咒骂徽王是头蠢猪,管不住下半身的玩意,要不是出身皇家,还不如骟了算了。
这事儿她越想越恼,打发着贴身侍女去秘密处置此事。
“王妃,那琼花楼的东家好大的胆子,故意保下那妓子,摆明是想借机攀附。”侍女忍不住道:“奴婢还是觉得,留下那妓子恐是祸患。”
徽王妃揉着眉心,疲惫道:“那孟怀瑜过去也是官家女儿,还是有名有姓的才女,算她命不好才流落风尘。”
“她家未遭难前,我也曾见过她,是个有气性的小女娘。”徽王妃淡淡道:“此事是那琼花楼的东家在痴人说梦,她与她腹中孩儿都只是棋子罢了,将她身契买了,远远送走便是,没必要妄造杀孽。”
侍女叹气:“王妃还是太心善了,怎知她不是识破了王爷的身份,故意怀了那孩子,想借机摆脱风尘。”
徽王妃浑不在意的一笑:“她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这徽王府的后院还缺她一个女人不成?”
“若非时机不对,便是徽王要将她纳入府也无所谓。”
徽王妃说着,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她与徽王虽是多年夫妻,但要说有什么夫妻之情,那就真是笑话了。
徽王妃无所谓徽王有多少女人,甚至有多少孩子,她只需稳住自身位置便是,她甚至巴不得徽王少来她院里过夜。
至于孩子,她并无所出,但她是正妻,真想要孩子,那还不简单?过继一个来便是。
徽王妃有此底气,自然是因为她娘家够强。
侍女忧心忡忡的领命离去。
皇帝的秘旨如今只有徽王夫妻两人知晓,否则,若叫这贴身侍女知道了,怕是更为自家主子忧愁了。
至于徽王妃,她的确渴望能成为东宫的女主人,甚至皇宫的女主人,但高兴的同时,她却比徽王府的任何人都清醒。
扪心自问,徽王妃觉得老皇帝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眼睛有疾。
看上的太子人选,都不咋样。
自家那猪男人是啥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上,指的自然是先太子。
下,指的自然是现太子。
徽王妃心里叹了口气,正要叫人过来,询问徽王身子可好些了,就见嬷嬷疾步进来禀报:
“王妃,出事了,王爷他不好了!”
徽王妃惊愕起身:“王爷薨了?”
嬷嬷被噎了个够呛,她是徽王妃的乳母,随嫁进的徽王妃,一直伺候着徽王妃,自是徽王妃的贴心人,晓得徽王妃心中多嫌弃这个枕边人。
但王妃你嫌弃归嫌弃,你不好真盼着死男人啊!
“不是,王爷他、他好像癫了。”
徽王妃一口气又噎着了,那还不如死了好呢。
徽王妃不疾不徐往主院那边过去,面上不慌,心里已经开骂了。
晦气!真是头没福气的猪,泼天富贵送到手里都接不住。
就这运道,还想当太子?
怕不是命里没福,不然怎么福气砸下来,他不但没有趁势而起,反而霉运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