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说:“父皇,儿臣认为可以仿照上次。”
老朱挑眉:“嗯?!你说说看。”
朱标:“如今功臣子弟多无官职,只有爵位。父皇趁着这一次给功臣子弟封个官职,也可显示皇恩浩荡之意。向上天表示诚意。”
如今能站在大殿上的功臣二代,只有康铎等二三个。
就算是这少数的几个,还是因为继承了死去父亲的爵位。
他们既无官职也无实权,说话压根就没人理睬。
这些年轻人们都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早朝的时候,也默契地装聋作哑,把自己当成门口的石狮子,纯粹是摆设。
徐辉祖就更加了,因为徐达还健在,所以他连爵位都不曾继承,所以连朝堂都上不了。
这次康铎平叛立功回来,老朱也没提给他官职的事。直接让那五万兵又回到了原来的卫所。
李景隆练兵回来,兵也还给了卫所,练了个寂寞。
不给他们机会练习观摩,到时候就直接上岗,肯定是不行啊。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朱柏这样,往那一站就什么都懂了。
朱柏垂眼站着,让人看不出来他是犯困,还是在想别的。
其实他心里正万马奔腾:我去,朱标,看不出来啊,你是扮猪吃老虎的专家,你坏得很啊。
明明你想借机会把自己的人塞到朝堂上,偏要说是沿用我上次的法子。
关键那几个人里没有能用的,塞进来也是白搭。
老朱这种老狐狸肯定能一眼看出朱标的意图,就看他心里怎么想了。
这会儿我说什么都是错,搞不好两个都会得罪。
难办啊……
老朱眯眼看着装死的朱柏:“逆子,你怎么看?”
朱柏茫然抬头:“啊?!”
老朱说:“你大哥想给功臣之后封官,平息天谴。你怎么看。”
朱柏咧嘴一笑:“父皇英明,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儿臣还小看不懂这些。父皇只要决定了,到了朝堂上,那些言官敢反对,儿臣替父皇骂他们。”
马屁精,小滑头。
说了等于没说,分明是不好出声就装死。
不过这小子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咱心里很舒服。
老朱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明天上了朝再看情况。”
没拒绝,也没有答应。
其实老朱不是怕朱标的人参与朝政会夺权,主要还是那几个人都不争气。
而且既然是功臣之后,那就是妥妥淮西派了。
如今淮西派势力日益强大,让老朱都觉得危险了。
老朱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功臣子弟封官,那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所以他才会这么犹豫,锻炼完康铎和李景隆又没下文了。
老朱对朱标和朱柏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歇着吧,待咱再想想。”
朱柏下午依旧去官牙局和五城兵马司,然后又去兵工坊和宝源局看了看,逛到宫门要关才回去。
其实他就是不想给机会给朱标和老朱私下问他意见。
因为有马皇后在,所以老朱从不在晚饭桌上讨论朝事。
吃过饭,朱柏麻溜的告退回去睡觉了。
然后他洗漱完爬上床,睡得正迷糊,忽然觉得自己身子悬空了。
然后梦里听见老朱的声音:“逆子,醒醒。”
朱柏嘀咕:“嗯。怎么做梦都梦见这个。”
有人把他摇醒。
朱柏瞪着眼前这个穿着里衣的老男人。
嘶,穿睡衣的老朱。
稀奇!
第一次见到……
老朱皱眉说:“咱想来想去,不能那么着急给那些小子们封官。可是又想不到一个好法子应对这个事。你说说看怎么样才好。”
朱柏好郁闷:真是怎么躲都躲不过。
我特么都睡着了,你还能把我弄过来。
他闭眼往后一仰:“想不出法子,我只想睡觉。”
老朱说:“不肯说,咱明天在早朝上问你。”
卧槽,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朱柏心里骂骂咧咧,睁开眼,叹了一口气说:“太阴犯太阳,以下犯上。地震也是根基不稳,以下犯上。他们敢叫父皇下罪己诏。你就说这是老天预示他们要谋逆。他们不要命,您就要他们的命。”
老朱恍然大悟,用力拍着朱柏的肩膀:“好小子,还是你聪明。”
朱柏:“父皇千万别说是儿臣说的。不然大哥要怨咱。”
老朱冷笑:“不然你以为咱半夜把你弄来是为什么。还不是看你早上的时候当着你大哥不好说。”
不知道老朱和朱标后来睡得怎么样,反正朱柏被送回去后,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在朝堂上立稳,他转头扫了一圈。
啧啧啧,言官虽然个个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却都像打了鸡血,摩拳擦掌,跃
跃欲试,兴奋激动到两眼放光。
看来这帮人已经都把发言稿写好了。
这会儿言官领头的是工部尚书安然,天下工匠的领头。
而且这个安然对于机械、木器,火器都颇有研究。
按照以后的说法,就是个妥妥的理工大咖。
刘伯温他们这些读书人那样只会抖文袋子,引经据典,泛泛而谈。
安然可是会用科学打败魔法。
想想都有些小兴奋呢。
我应该带把瓜子再带个小板凳来。
不然等下看热闹都少了好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