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如今怎么样?
朱樉又气又恨又心疼。
此刻到处是冰,小猎狗跑跑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忽然停下来坐下吐着舌头,不跑了。
朱樉皱眉低声说:“畜生,怎么不找了?”
此时乌云忽然散开,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领头的卫兵轻声说:“殿下,看。”
朱樉抬头,才发现前面是一处环形山谷。
北边隆起的小山包挡住了寒风。
向阳面正是牧民们喜欢过冬的地方。
夜色下,影影绰绰可见数个蒙古包。
竟然真的找到了!
朱樉的心狂跳起来,拔出了雁翎刀,低声下令:“速战速决,不恋战。救出侧妃就走。”
亲兵们低声应了:“是。”
朱樉掏出邓知秋的衣服又给狗闻了闻,说:“再仔细找找,具体在哪个帐篷里,千万不能吠叫。”
那只狗好像能听懂人话,摇了摇尾巴站起来,往前跑。
朱樉留了一个人看马,便带人压低身子悄无声息靠了过去。
那只狗围着几个帐篷打转,最后停在了一个帐篷前面。
朱樉对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一齐靠过去。
从刀掀开帘子,借着门口透进去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帐篷中间的柱子上绑着个人。
朱樉认得那件衣服,是邓知秋的,冲了进去:“知秋。”
这会靠近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来。
朱樉的心抖了一下,也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了,扑上去抱住那人,失声叫到:“知秋。”
旁边的帐篷亮起火把,王保保走了出来:“啧啧,你果然是个无信之人,只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朱樉这会儿看清楚原来柱子上那人不是邓知秋,忙退了一步,咬牙切齿地说:“知秋呢?你若敢伤她,我定叫你和王晓月都死无葬身之处。”
“啧啧,到这会儿还嘴硬。”王保保笑了笑,又沉下脸来,对旁边一伸手,就把邓知秋揪着头发拖了出来。
邓知秋的眼睛半睁半闭,脸色苍白如纸,一看就不大好了。
朱樉心神俱碎,颤声叫:“知秋。”
邓知秋听见朱樉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大哭:“朱樉,你在哪里。”
朱樉不由自主上前:“我来了,莫怕,我来了。”
王保保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抵在邓知秋脸上。
邓知秋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王保保:“我眼馋你们的雁翎刀很久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送上门。把刀扔过来。”
朱樉咬牙把刀放下。
卫兵们一见如此,也只能把雁翎刀扔在地上。
元兵们捡起雁翎刀,个个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掂量把玩起来。
王保保大笑:“哈哈哈哈。谁能想到。老朱的儿子竟然是个情种。真好笑。”
朱樉:“你要如何,我都答应,只求你别伤她。”
王保保说:“我要如何,早就跟你讲了。念在我们才见第二面,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这一次就算了。以后,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不然,你来偷袭一次,我就切掉邓知秋的一只手指头。手指头不够切,就切脚趾,然后是鼻子耳朵。反正不会让她死就行。老朱一向只在意正妃的命。想必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生我的气。”
朱樉气得浑身直抖,死死攥着手,才没有直接朝王保保扑上去。
王保保咧了咧嘴:“你的兵,我帮你解决了,当是给你一个教训。”
他话音刚落,元兵们就迫不及待在大明卫兵身上试用雁翎刀。
四周响起刀插入身体的闷闷“噗噗”声。
朱樉瞪着自己的亲兵纷纷倒下,浑身发冷:“混蛋,畜生。”
卫兵头领的眼睛直直望着朱樉咽了气。
王保保咂嘴叹息:“可惜了。他们应该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而不是跟着你这个没用的王爷出来救一个女人。你瞧瞧他们多可怜,死不瞑目啊。”
朱樉盯着卫兵头领,浑身因为悲伤和愤怒开始不住地颤抖。
王保保说:“明日,就把我妹子放出城,不然我就杀了邓知秋。哦,对了,还有这只狗,挺好用的。留下吧。省得你又用它来追我。”
朱樉被王保保的人绑了扔在城门口,早上才被在城墙上巡逻的卫兵发现,救了进去送回王府。
他像是疯了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念念有词:“我错了吗?我错了吗?父皇,我喜欢一个女人不应该吗?你不是也爱母妃吗?”
“他们是会为了保护本王而死的,死得其所。跟死在沙场上没有区别。”
“只要能救出知秋,别人都不重要。对的,救出知秋。”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出来叫人把王府所有粮草搬出来装在车上,放在城墙外,留下一封信,说:暂时交换不了。只有这些粮食了。本王再想办法。务必要保证邓知秋的
安全。
王保保正好担心秋天来了饿肚子,这会儿收到一大车粮草,乐坏了:这个好啊。攥着邓知秋等于攥着个金饭碗。那就暂时不换,等春天再说。
朱樉每日到处筹粮食,或是跟官牙局买,把之前西番先给他的金首饰花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