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者杀无赦。
每个卫所出入口都有亲军都尉把守。
军官要出来办军务私事,可以,走着去走着回。
胡惟庸隐约觉得不对。
朱柏出了应天城,就下了马车,把安然叫过来:“来来来,安大人,抽一个。”
安然一看,朱柏端了个木盒子,上面一个圆孔,刚好能容一只手伸进去。
他伸手进去一摸原来是些纸团。
拈了一个拿出来,展开,上面写着“常州官仓”。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把十个官粮仓的名字写在十张纸条上,揉成团放到里面了。
这孩子这是在玩过家家么?
朱柏对旁边招了招手,有人牵了匹汗血宝马来。
朱柏说:“这两马借给大人用十日。大人务必快马加鞭赶往常州,彻查官仓账本和存粮情况。查完再从这盒子里抽一个。不要等,即刻又去下一个。一日只查三个粮仓,查完就就近在官牙驿站歇息下来。本王已经跟所有官牙驿站打好招呼。”
嘶,这兔崽子原来真的是要叫我赛马啊。
安然一脸愕然。
朱柏那边也不管安然什么心情,点了二十个亲军都尉保护安然。
又叫费震:“你收好这个盒子,跟着安大人,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他深深看了费震一眼。
费震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说是保护,也有监督安然的作用。
安然茫然指了指行旌牌匾,马车:“这些……”
朱柏对举旗子的领头说:“哦,对了,你们接着奏乐,接着往苏州走。沿途不管谁叫你们都不要停,也不要回答任何问题。天黑了你们就找驿站歇息吃饭。本王也跟驿站交代了。六七天后你们走到哪里算哪里,然后直接回头往应天走。”
他跳上马对安然一郑重拱手:“如此十个官仓和应天百姓的口粮安危就拜托安大人了。安大人保重。让我们一起把这些贪官污吏揪出来!”
安然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闪过老朱当年出征前对留守阵地的他们拱手告别的画面。
一股豪迈之情激荡在心头。
其实这个孩子对大明百姓和江山,比任何人都要真心实意。
朝堂争斗什么的,先见鬼去吧。
这会儿,他想干点实事,干点有用的事。
也不枉他为臣一朝,为人一世!!
他郑重向朱柏拱手:“殿下,保重。臣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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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自己也拿了个装着写了二十个军粮仓的名字纸团的盒子。
他抽中了溧水仓,便带着人快马加鞭直奔溧水。
溧水仓的仓长一脸愕然:怎么回事,不是说他才从应天出来吗?
怎么一眨巴眼就到我这里了。
朱柏沉下脸,拿出“如朕亲临”的金牌:“本王可没有太子殿下和徐辉祖那么好说话。徐州仓所有人给本王老老实实贴墙抱头蹲下。谁敢乱动乱说话,杀无赦。若是数目对了,没有问题,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仓长脚都软了,哪敢再说话,直接去墙边蹲着了。
其他人也战战兢兢走到墙边蹲着。
朱柏交代卫兵:“逃跑者,杀,交头接耳者,杀!”
然后带着张玉他们如风一般。卷进厢房。取了账本,叫富贵和他带来的官牙局的账房核算。
不消半个时辰,就把如今各个廒房里该有的存粮数算得清清楚楚。
然后把几个要紧的数登记在他们带的本子上,开粮仓,点粮,核对。
这些粮仓的都有个特点,都是修建在水道通达的地方,方便运进和运出。
溧水仓的粮食总体还好。
账本清晰,存粮跟账本基本相符。
朱柏笑了笑:也是,这里离应天近。
他温和地对仓长说:“很好,仓长管得不错,不过你可不要乱动。本王说不定明日还来。”
然后他出门去驿站吃午饭,略微休息。
张玉他们问:“下一个去哪里?”
朱柏说:“啊,说起来。这会儿安大人应该也到了常州开始查了。”
张玉说:“是。快的话应该到了。”
朱柏说:“那我们也去常州吧。”
常州。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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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胡惟庸他们彻底错乱了,“小阎王”第一站到溧水也就罢了。从溧水出来,要么去芜湖要么去溧阳,再狂狼一点,去镇江。
怎么跑去常州了?
而且他们把军粮仓的粮食都调去官仓,应付安然了。
这会儿他们收到消息想干点什么也晚了,因为朱柏都到常州了。
朱柏一进常州,先叫人去叫常州卫派人来跟他们一起查验军粮仓。
还叫常州千户多带些人来。
常州千户是朱柏的老熟人,一叫就来。
常州军粮仓的仓长看见朱柏下意识转头就跑。
常州千户咬牙:“妈的,一看就有猫儿腻。”
朱柏对富贵抬了抬下巴:“留他一条命。”
富贵一举手,银光一闪。仓长的大腿上多了个血窟窿。
他往前扑倒,抱着腿痛呼。
卫兵把他拖回来放在墙边。
朱柏乜斜着他,勾了勾嘴角:“何必呢?还要挨一下,最后还不是跟大家一起蹲墙角。”
其他人瑟瑟发抖,在墙边一字排开,抱头蹲下。
朱柏叫人拿了账本,打开仓库。
吼,好家伙。
徐辉祖报说常州军粮仓只有广福的一间廒房存在发芽大豆一石二斗。
按账本记录,五个廒房应该都是满的。
可是现在竟然有三个廒房里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