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算起来,他除了脾气不好又有点暴力残忍,别的都还好。
耳边忽然传来老朱的冷笑:“逆子,只顾望着咱发呆,难道是因为咱追封了陈德,你心怀怨恨,所以故意偷懒吗?”
朱柏眨了眨眼说:“不是,儿臣觉得父皇最近越来越帅了。”
老朱被朱柏硬生生调戏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拿起桌上一支笔朝朱柏扔了过来:“你个逆子,油嘴滑舌,还不给咱好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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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才回到官牙局就收到了刘伯温捎来的第二个包裹:一本书《五星占》和一封信。
信上说:“这本书对殿下以后占卜,观星有很大助益。请殿下务必好好研读。殿下要时刻提醒皇上,提防胡惟庸控制太子殿下。”
后面那句才是刘神棍真正想说的。
他这样虚虚实实,来躲过老朱对他的监视,好遥控朱标。
可惜刘伯温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我压根就不会受他控制……
朱柏默默把那封信烧了,把书扔到了后面的书架顶上。
牙长上来说:“殿下,欧阳大人来买布,说是要办婚礼用。”
朱柏:“买呗。牙长为什么还要特地来告诉本王?”
牙长:“他想留下银子让我们帮他买。”
官牙局里虽然买家卖家云集,官牙局也帮客户押送货物,自己也屯一些东西,可却从不低买高卖做二道贩子。
朱柏想也不想回答:“别理他,叫他自己看,自己买。”
欧阳伦的算盘打得可精了。
他叫官牙局帮他买布,等买下来,又说用不上,让官牙局帮他卖了。
买的价格他不定,卖的价格他肯定要抬高,然后就坐收差价。
白用官牙局的信用、场地和人员给自己赚钱。
啧啧啧,说他空手套白狼吧,好像又冤枉了他,毕竟人家也出了本钱的。
可是官牙局也不缺这点本钱,为什么要帮他白干活?!
真不愧是新科状元,揩油都揩得比一般人聪明和正大光明。
换了别人可能要吃一次亏才能想明白,到了朱柏这里就是小把戏。
其实牙长也看出欧阳伦的盘算,可是若不请示朱柏直接回绝欧阳伦,又怕以后朱柏怪他。
这会儿他放心了,朝朱柏行礼,下去直接跟等候在大厅的欧阳伦说:“不好意思,殿下说官牙局只做中人,不帮人买卖。客人需要什么,都是自己挑自己买。”
欧阳伦皱眉:“你是不是没跟殿下说清楚。本官买布是要用来办婚礼的。”
牙长说:“说了。殿下就是这么吩咐的,说按官牙局的规矩办。官牙局的规矩就是做中人,不转手。”
欧阳伦忍着气说:“我请官牙局帮忙是因为本官不认识布匹的好坏,看不出价格。”
牙长说:“大人放心,官牙局交易的所有货物,都经过我们经验丰富的领班检查过质量,核定过价格。您只要是在官牙局买东西,绝对不会被坑。您要实在是不放心,看好了什么。叫小人过来帮您参谋。”
这算是够给面子了,要是换了别人,那就最多是个经纪上去服务。
欧阳伦深深吸了一口气:“好。”
他不能生气,不能发作。
这里是朱柏的地盘,他以后还要傍着朱柏发大财呢。
欧阳伦只能自己在官牙局里面转来转去的看。
那边有个商人手里的拿着的一小块淡紫色缎子。
那锦缎图案是蝴蝶和风铃草,光滑如珍珠,柔软如皮肤。
欧阳伦拿在手里,爱不释手,问:“这个怎么卖?”
商人看欧阳伦的穿着就知道是个大官,忙回答:“这位老爷好眼力,这是荆州产的荆缎。又名‘荆锦’、‘江陵锦’。这么好的织工和图案实为少见。我这一次带了五十匹来应天,一匹二十两,刚好一千两。”
欧阳伦皱眉:“这么贵?”
市面上的丝绸也就一两银子一匹。
商人笑了笑:“东西好自然价格就高了。这么好的东西,也就老爷您的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了。”
欧阳伦说:“五百两吧。”
商人摇头:“老爷真会开玩笑。官牙局里交易的东西都是经过价格核定的,而且是按照大宗买卖定的进货价。若是去布匹行里零散买,这个品相的缎子,至少二十五两银子一匹了。”
欧阳伦说:“我只能给你五百两。”
商人:“那要不您拿一半?”
一下能全拿走的客人也没几个,分两次能卖完也行。
欧阳伦早打听过各种官牙局的传闻,知道硬来是不行的。他把缎子还给了商人,不动声色走开,去找牙长过来。
牙长以为只是纯粹帮忙看货品的质量,便过来了,然后对这个缎子也赞不绝口:“这个是小人最近一段时间看到的品相最好的荆缎。”
欧阳伦说:“
我们谈好了五百两银子,要交易了,他又反悔,所以只能叫你过来主持公道了。”
那个商人一听,气得脸都红了。
只是听牙长都叫对方“大人”,他也不知道欧阳伦到底什么来头,想想自己毕竟是个外乡人,也不好直接反驳。
牙长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人,什么场面都见过。现在一看商人的反应,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