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压根不管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散了朝就一溜烟地跑了。
老朱望着他的背影暗暗咬牙切齿:看来这逆子还真的躲着咱了。
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听话?!!
他不来服软,不来撒娇,不来帮忙,难道还要咱向他服软么?!
哎呀,真是气死了,头晕......
刘伯温跟朱标商量怎么办这件事。
刘伯温连连称赞朱标:“太子睿智,想到用铸钱这个法子来牵制湘王。若是以后十三个宝泉局都开了,就不用担心官牙局了。”
朱标只微微点头:“夫子过奖。”
如今他对刘伯温的话,也不是听什么就是什么了。
老朱说得没错,不管是谁靠近他,都是有自己目的的。
他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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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日就举行乡试了。
朱柏照例又去国子监巡视。
他发现“老大难”丁赋没来。
不单单是这样还有几个都是脑子不好又不学的,也没来。
这些纨绔子弟是放弃了吗?
要真是这样,他们也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今日夫子跟学生们在讲考试的注意事项。然后叫没钱买笔墨的,可以来领一份笔墨回去。
当然,这个又是朱柏赞助的。
朱柏听夫子交代考生们:“只管好好写,把你们平日的文采都拿出来。”
有点激动,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高考前。
只是那会儿,他的老师跟他们说的是:“到这个时候了,紧张也没用了,只管闷头做题,不用多想。”
等学生都散了,他还坐在那里发呆。
朱标打趣他:“十二弟也想考吗?可惜年龄没到。”
朱柏笑了笑:“大哥就别折磨我了。我连题目都读不懂。”
那天陈南宾出了个题目:《未明求衣赋》。
朱柏就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来是朱标跟他解释:“这个出自《周书》‘天子未明求衣,日旰忘食,犹恐万机不理,天下拥滞’。意思是皇帝天还没亮就穿衣起床,天色已暗仍想不起该吃饭了,这样勤于政事,还唯恐有事情没有及时处理,造成天下事务阻塞停滞。还有《梁书·顾协传》里也有‘伏惟陛下未明求衣,思贤如渴,爰发明诏,各举所知。’的句子,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题目其实是宋太祖开宝六年的殿试题。”
朱柏对这个题目很有兴趣,然后翻看了一下最后交上来的作业。
有几个写的还不错,说明君理应学周文王,勤于政务……
欧阳伦的果然跟他想象中那样,极尽吹嘘拍马之功。
文采好是好,就是让人看完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吃了喝了一碗各种香精化学原料调出来的鸡汤。
朱柏进了官牙局。
这会儿刚好是经纪和领班们忙碌的时候。角落里,有个客人坐下歇息,看见囡囡便招手:“我要喝茶。”
囡囡浅浅一笑,露出嘴角梨涡:“好嘞,您稍等。”
粉脸如玉,明眸皓齿,真真是个美人坯子。
客人看得出了神,心猿意马。
等囡囡转身去了后院。
那客人转头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他,立刻起身跟着去了。
囡囡泡好了茶,正要出来,发现那客人跟着来了。
她转头看了看,发现后院这会竟然没有别人,心里不安,脸上却还带着笑:“客人不必到这后院,我自会给您端过去。”
那客人嬉笑着说:“大爷听人讲了你的遭遇,你真是可怜啊。要不跟大爷回家吧。大爷让你锦衣玉食,被人伺候,好过在这里被人呼来喝去,住柴房。”
囡囡涨红了脸,咬着唇使劲往后躲:“我不去。客官请自重。”
那客人看她没叫人,越发胆大,上来摸囡囡的脸。
囡囡躲开了他的手往前面跑,却被那人一把抱住。
囡囡被逼急了,对着那人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
那人杀猪一般嚎了一声,捉住囡囡就要扇下去,嘴里不干不净:“妈的,小贱人,给你脸不要脸。”
后背被人狠狠打了一下。
那人吓得忙回头,一看也是个孩子,又神气起来:“特娘的,哪里来的小孩,多管闲事。看老子不弄死你。”
朱柏咬紧牙关也不吭声,只管用棍子死命抽那人:妈的,你这混蛋在官牙局,竟然还敢动手动脚的!!压根不把老子放眼里!!
要不是老子手铳不在身上,这会早一枪崩了你了。
富贵他们不敢拦,只靠近了几步。
他们不是怕朱柏打坏了这人,是怕这人还手伤了朱柏。
朱柏毕竟年纪还小,力道不够。
果然,他打了几下就被那人捉住了棍子。
那人想用脚踹朱柏,可是脚刚伸出来,一把匕首不知道从哪里飞
出来扎进他的大腿上。
大腿上立刻血流如注,他跪下来抱着腿杀猪一般哀嚎起来。
朱柏丝毫不停顿,接着用棍子照头抽。
那人这会儿躲不过了,鬼哭狼嚎:“来人,官牙局的人都死完了吗?我要被打死了。”
前面的人都跑过来,看到这情形却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敢上前。
那个客人抱着头,大叫:“你们怎么都看着,过来救我啊。”
然后被朱柏一棍子抽在额角,就彻底安静了。
富贵忙说:“殿下小心有诈,不要靠近。”
朱柏退了一步。
富贵走过去,揪着那人的衣襟拖起来,照着脸上就是两巴掌。
那人幽幽睁开眼。
朱柏居高临下,用棍子指着那人冷冷地说:“你是哪里来的杂碎。”
牙长忙过来:“殿下息怒,这个客人今天第一次来。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虽然这个客人无礼,可是只这点事情就把人弄死弄残,传出去,以后也没有客人敢来了。
朱柏自然明白牙长的意思。
而且他怒气已过,也打够了,指着那人说:“听好了,本王只说一次。官牙局里面所有人,都是你惹不起的。本王要再看到你在官牙局里干点什么不规矩的事,就不是杀你一个了。”
那人这会儿知道了朱柏的身份,哪还敢多说半个字,忙爬起来磕头:“谢湘王,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