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来来来,我们去楼上喝茶。”
朱柏拉着朱橚,然后对富贵使眼色。
富贵他们忙把朱橚的银子从柜台上拿下来,进去放在朱柏书桌上,就带着朱橚的随从下去休息了。
朱柏叫人给朱橚拿了茶和点心,说:“五哥怎么会忽然想来官银庄存银子?”
朱橚:“听说你的官银庄出了点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好。只能这样了。”
朱柏一愣,有些感动:“放心,没什么问题。你把银子拿回去吧。”
朱橚:“没事,我拿着也没用。就放在你这里。我也没多少银子可给你。”
朱柏轻叹:“行吧,那放在我这里,我按照长期的利息给你。”
他叫富贵又拿下去,存在银庄里,问朱橚:“最近可好?”
朱橚很委屈:“你都回来十天了,怎么不来看我?”
朱柏叹气:“不好意思,我太忙了。”
其实再忙去朱橚府上转一圈的时间还是有的,反正每天去别处逛也是逛。
况且他还未成年,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他不去朱橚家,主要是朱橚府上的几个女人争风吃醋,每日争吵不休。
管家欺负朱橚,他可以帮朱橚出头。
妻妾打架吵架是私事,他还真管不了,就只能敬而远之了。
听说朱橚那四五个妻妾没有一个弱鸡,大概是因为朱橚不出来主持公道,所有人都只能靠自己又不甘被别人打压,所以都被逼得成了悍妇。
再说其中还有两个孕妇,帮谁好像都不对。
朱橚轻叹:“我知道,我也不想回去。”
朱柏默然。别说朱橚这种面团一样的性子,就连他听了都头疼。
朱橚:“以后别娶那么多妾。”
朱柏继续默然。
朱橚:“你这里有什么活干,算账跑腿都可以,我实在是太无聊了。”
朱柏:“你不是种了很多草药吗?怎么会无聊。”
朱橚:“我全拔了。”
朱柏:“嗯?为什么……”
朱橚:“是药三分毒,就怕我一没注意,就有人拿来干点别的……”
卧槽!合着这帮女人不但打架、吵架,还相互下毒啊!
朱柏瞬间就明白了,一脸愕然,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想朱橚亲手把辛辛苦苦种下的草药全拔掉,该是多么无奈和酸楚。
只是他不善表达,不会显露在脸上而已。
朱橚固执地说:“所以,你这里有什么活吗,我不要你付我薪酬,只要让我有点事做做就好了。”
朱柏哭笑不得:啊喂,你好歹是个王爷,总不能让你在官牙局里招待客人,扫地端茶吧。
不然老朱非把我弄死不可。
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官牙局的后院也有苗圃,还挺大的。你可以在这里种点东西。”
他脑海里不知道怎么闪过囡囡的身影。
又加了一句:“种那种没有毒,能当食物的草木最好。”
朱橚听了便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朱柏以为自己不小心又打击到他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五哥。你怎么了。”
朱橚眨了眨眼:“啊,太好了。十二弟。我知道要干什么了。之前杭州水患,农作物播种受损,让百姓们没有粮食吃。其实除了我们种的那些东西,还有很多草木结的果实或是叶子根茎皮都可以吃。我已经知道有很多,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神农尝百草,我便尝百粮。”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朱柏很惊讶。
然后不等朱柏回答,他就一阵风一样走了。
然后朱柏听见楼下朱橚的声音说:“走了。”
朱橚的随从问:“殿下去哪儿?”
朱橚:“去找些种子和苗来。”
然后下午朱橚就带着人把朱柏后院的花圃里种满了植物。
花花绿绿、红红紫紫,千奇百怪。
朱柏叹气:咱也不认识,咱也不敢问。
朱橚兴奋地拉着路过的朱柏说:“十二弟,你来你来,这个是山萝卜,这个是紫云菜,全部都是可以吃的。还有这些应该也是可以吃的,不过我不知道味道,要种出来试试才知道。我打算把这些草木的花叶茎果根都详细的画出来,然后在旁边注明味道和可以食用的部位,还有习性药性等等。就跟《本草纲目》一样,啊,对了,我这个书就叫《救荒本草》好了。以后再出现灾荒,百姓们拿着这本书,就能自己去找吃的,不用眼巴巴等着朝廷的救济粮了。”
朱柏点头:“挺好,挺好。”
其实到了灾荒的时候,有毒没毒的都会被百姓吃光。
况且很多人压根就不认识字。
而且现在是秋天,种的植物十有八九是活不下来的。
只是他不想打击朱橚。
随他吧,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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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最后定了三道题,但是没跟任何人说是什么题。
他亲手把试题重新誊抄后,装进黄铜的小筒里,用封条封口后锁在了放玉玺的柜子里。
等到乡试那天,他会亲手拿出来,交给传旨太监,然后传旨太监骑马飞奔到举行乡试的应天府衙,由陈南宾在两位副主考官的见证下打开。
再由几十个人花一个时辰誊抄几百份,誊抄过程中任何人不得进出。
考生进了考场,就立刻把考题发下去。
誊抄的人员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