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镇:“是,外公教诲得是。我一定好好批阅。”
李善长说:“我有几个朋友的子侄这一次都要参加科举。过乡试自是没有问题,不过到了院试这里就……若是能提前知道题,多些时间琢磨,他们肯定比在考场急急忙忙写出的文章要更有把握。你知道怎么做吧。”
邓镇心里猛地一跳:草,这是要我泄题啊。
被老朱抓到了,至少满门抄斩啊。
李善长见他不出声,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你不用把原题告诉我。说个方向就行。”
邓镇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说:“知道了。”
科举考试的实施细则也同时发到各个布政司。
乡试定于洪武十年秋举行。
从今年也就是洪武九年十一月起便开始报名官学,为乡试做准备。
除南京乡试的考官由朝廷委派,其余各布政司考官由提学和巡按御史推举。
各地布政司和州府还要负责审核考生的资格。
布政司立刻上书诉苦:穷,没银子。
这么多考生,都要给路费。
州府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大明的惯例是,地方政府的一切开支都是自己解决,朝廷不管。
现在朝廷要选拔人才,让布政司和州府出银子,布政司和州府肯定不愿意。
这是老朱始料未及的。
没有钱,别说是给路费,就连乡试都没办法组织。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十一月底,朱柏把他培训的二级官牙局和官银庄的人陆陆续续派遣回去了。
这些人拿了朱柏亲自盖了印章的“培训合格”证书,就去一级官牙局报到,就开始搞二级官牙局了。
正好进了腊月,大家开始准备年货,货物交易频繁。
二级官牙局一开,源源不断的银子往朱柏这里和朝廷里送。
虽然朱柏有钱,可是也不能总是逮着他一只羊薅毛,什么都叫他出钱。
这天老朱在御书房看一会儿奏折,叹一会气,愁容满面。
朱标问:“啊,父皇为何愁容不展?”
老朱:“唉,科举这事估计办不成。”
朱标很着急,问:“为何啊?”
老朱:“布政司说没钱。朝廷也没有那么多银子。”
朱标:“哎呀,我堂堂大明,竟然连个科举都办不了。说不去岂不是叫那些高丽棒子,日本海盗们笑话。”
老朱:“可不是嘛……”
朱柏本来正在骂骂咧咧写字帖,听他们父子一唱一和,暗暗好笑:呦,这是唱双簧呢?想哄着我拿钱出来干活是吧?
呵呵,小爷是那么好骗的?
他目不斜视继续写字。
老朱在心里骂:逆子,平日叫你写个字抓耳挠腮,屁股上像长了疮一般。
今日装得这么认真,还不是听出来咱要花他的银子。
你以为你装聋作哑就没事了吗?
咱今天还就要你掏银子了。
老朱干咳了一声:“老十二,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朱柏抬头问:“儿臣不明白,州府怎么会没银子?民宅勘定,官牙局的分红,都是银子。”
老朱沉默了片刻,说:“他们说银子不够举行考试。”
其实他如何不知道那些官员的德行?只是一下想不到法子逼他们掏银子。
朱柏冷笑了一声:“不够是吧。父皇只要下个旨,给一级官牙局,叫他们去查府衙的账。一查就够了。”
朱标皱眉:“官牙局查州府的账,恐怕不行。”
朱柏垂眼,一边慢悠悠继续写字,一边说:“不查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配合。”
朱标问:“哦?什么办法?”
朱柏抬头一笑:“只要父皇同意儿臣官牙不分红给府衙。不出两月,他们肯定配合。”
二级官牙局也陆陆续续开了,所有州府都已经尝到了甜头,如何肯停下来?
两年一次科举考试花销和二十四个月的分红,哪个多哪个少,傻子都能算出来。
这就是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啊。
老朱想了想,说:“就这么办。”
然后朱柏给一二级官牙所下令,停了这个月给布政司和州府的分红。
府尹们就急了,上书给老朱。
他们不敢直接说朱柏不讲信用,如今站稳了脚,就想踢开他们,只能哭穷,哭诉他们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配合官牙局。
老朱统一批复:“是咱叫他停的。咱要官牙局出钱搞科举乡试,资助贫困考生上应天,就只能停了给你们的月银。你们又想拿银子又不想干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然后所有府尹立刻回复:“经过仔细盘查收入支出,发现之前计算有误,州府有银子举行乡试,资助考生。只要官牙所恢复支付月银。”
朱柏笑疯了:完美解决!
这些人,永远看不清,有钱的那个才是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