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也叹气,上前把胡顺妃扶了起来:“哎呀,你也太老实了,险些被个老妈子害了。”
老朱咬牙:“把那老东西带过来。”
朱柏冲富贵招手。
富贵忙又带着齐嬷嬷进来了。
朱柏笑嘻嘻问齐嬷嬷:“方才我跟你说了什么。”
齐嬷嬷摆手:“老奴耳朵不像殿下这般灵敏。就见殿下嘴皮子动,哪里听得清楚。”
朱柏冷笑:“我这么大声说话,你都听不见。胡顺妃那么小声说,你能听的清清楚楚。你这耳朵也是挺奇怪的。”
齐嬷嬷意识到自己漏了马脚,忙跪下来磕头:“老奴兴许是听错了。皇上饶命。”
“橘儿好多天没吃过鸡蛋和点心,果子了。柜子里也全是旧衣服。”朱橘幽幽叹气,扯开外裤,露出里面半新的棉裤,“都是旧衣服。新衣服都不见了。平日见不到母后和父皇的时候,都不给我穿厚衣服,也不生暖炉。我好冷。”
齐嬷嬷吓得脸色发白瞪着朱橘。
她没想到朱橘会在这个节骨眼说这句话。
朱柏快笑劈叉了:别说,朱橘还是挺聪明的。知道得罪了齐嬷嬷,以后日子更难,不如趁机落井下石,一下把齐嬷嬷干死了还好。
老朱一听,越发气得脸色青:“来人,给咱把欺下瞒上,诬陷主子的老东西乱棍打死。竟然连咱的儿女们,都敢欺负,真是狗胆包天。”
真是岂有此理!!
咱小时候穷,眼睁睁看着妹妹饿死也救不了。
如今咱都当皇帝了,咱的小女儿竟然还吃不饱穿不暖。
这帮狗奴才,不杀几个,天理不容!!
齐嬷嬷吓得瘫软在地上,抖成一团:“老奴真的是眼花耳聋了。求皇上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朱柏说:“父皇,父皇。别急着打死她啊。”
老朱皱眉:“莫非你还要为她讲情?!”
朱柏:“不是,儿臣就好奇她偷了东西怎么销赃,她又出不去。再说,好好的她干什么诬陷胡顺妃,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肯定要斩草除根啊!
不然留着齐嬷嬷那位亲戚过年啊?!
那位公公怀恨在心,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如今他能理解老朱动不动就诛九族和朱棣跟他说的那句话了。
“真是把咱气糊涂了。”老朱摸了摸额头,对二虎招了招手,“来把她拖下去,严刑拷打。务必要叫她说出同党。”
马皇后忙说:“皇上,可否把齐嬷嬷交给臣妾,让臣妾来问。”
她看了一眼胡顺妃。
亲军都尉府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齐嬷嬷哪里扛得那些刑罚,都时候痛急了,不知道会牵连多少宫人。
胡顺妃也磕头:“请皇后娘娘为臣妾主持公道。”
马皇后未必想帮她主持公道,不过她也不想树敌太多,更不想让马皇后对她不满,便顺水推舟。
老朱看向朱柏:“你怎么看?”
朱柏:“母后肯主持自然是最好。儿臣能否旁听。”
他也只想确保该罚的人受罚,没想伤及无辜。
老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个小兔崽子非要旁听,肯定是有什么后招。
他往后一靠:“行吧,那咱也听听。来人,去把太子也请来。让他也见识见识,后宫这些人,有多奸诈。”
胡顺妃行礼:“求皇上、娘娘恩典,让臣妾带着公主回避。”
马皇后:“行吧,你跟橘儿回去歇着吧。我定不会叫你白白受委屈的。”
胡顺妃还是很识大体,很忠厚宽容的。
要是别人,这会有儿子和老朱在身边撑腰,巴不得把平日跟自己不对付的人都牵连进来。
她却只想躲开。
等胡顺妃走了不久,朱标就到了。
朱标朝老朱行了礼就默默在老朱身边坐下了。
这会儿老朱把朱柏抱在了腿上坐着,看马皇后审人。
马皇后淡淡望着齐嬷嬷:“说吧。想清楚再说。”
齐嬷嬷抖成一团,看了一眼柱子。
想自杀少受点罪吗?
呵呵,我怎么可能让你一死了之。
朱柏朝富贵递了个眼色。
富贵默默挡在了齐嬷嬷和柱子中间。
齐嬷嬷愤愤盯着富贵。
富贵转开了头。
齐嬷嬷说:“奴婢没有同党。”
马皇后轻叹:“我本想让你少受些苦楚。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吗?”
齐嬷嬷依旧是那句话:“老奴没有同党。”
马皇后说:“来人,去把推荐她入宫的人,还有宫里跟她平日要好的,有亲戚关系的,还有十岁以下皇子公主的奶娘嬷嬷们,都叫来看着。再把女官六局,宦官二十四衙门的头都叫来。我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后宫。”
本来不想闹大的,可是既然朱标来了,她就索性好好整治一下后宫给朱标看。
不然以朱标的性子,以后难保会被这些奸猾的婆子太监们给蒙骗了。
半柱香后,大殿下就站满了人。
马皇后对宫正司宫正说:“交给你了。”
宫正对旁边摆摆手,便有两个女官拿了夹手指的东西上来,给齐嬷嬷戴上,两边死命一拉。
齐嬷嬷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宫人们都低头缩脖。
胡顺妃和朱橘还没走多远,听见这声音,朱橘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