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在她问安后,笑吟吟地说:“妹妹啊,你这些年替我处理这些杂事,实在是太操劳了。”
李淑妃惊得猛然抬头望着马皇后。
马皇后:“怎么了?”
有些心思浅的妃嫔已经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淑妃挣扎着说:“不辛苦,臣妾愿为娘娘分忧。”
呵呵,平日里的淡定果然都是装的。你就是个贪恋权术一心想爬到我头上的贱人。
马皇后暗暗冷笑,嘴里叹气:“唉,我也觉得少了妹妹,定要忙乱一段时间。不过呢。昨日皇上亲自交代我,说不要让妹妹太辛苦。我也不好抗旨不遵。妹妹便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吧。”
李淑妃一听是老朱的意思,心如死灰,磕头:“臣妾这就去去印信来。”
她一路跌跌撞撞,心急如焚。
可恨自己两个儿子不争气,如今不在身边帮不上忙。
哪像朱柏,小小年纪把后宫朝堂都玩弄于鼓掌。
对。一定是朱柏。
昨日打了李世茂,怕被我报复,才一不做,二不休,在马皇后和老朱面前进谗言,把我也拉下来。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李淑妃此刻恨不得捉住朱柏和胡顺妃生吞活剥了。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慌乱。
表现得越患得患失,再上来的机会越渺茫。
李淑妃回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笑吟吟将印信交给马皇后:“多谢娘娘和皇上心疼我。”
马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皇上说,让你们轮着来帮我。说我可不能逮着一只羊薅毛。”
其他十分配合的笑了起来。
李淑妃笑吟吟走到一旁,然后冷冷瞥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胡顺妃一眼,等着马皇后叫胡顺妃上来领印信。
马皇后却对郭惠妃招手说:“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大家都有些诧异。
郭惠妃满脸惶恐跪下:“娘娘。臣妾年纪小,才疏学浅,比不得淑妃娘娘的才能,怕是担不起此等重任。”
接替李淑妃,可不就是把李家都得罪了吗?
马皇后抿嘴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皇上亲自交代的。皇上说,你年纪小,要让你多锻炼锻炼。再说李淑妃她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能干,不也是慢慢学吗?”
郭惠妃红了眼眶,战战兢兢:“臣妾只能遵旨了。”
李淑妃在心里把郭惠妃骂死了:“小贱人,装什么装?!这会子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多得意呢。”
孙贵妃也气得不行:听说皇上要办李家,她还暗暗高兴了一下。李淑妃下来后,可不得轮到她做主了吗?
结果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郭惠妃是马皇后的义女,年轻漂亮,又生了儿子。
这会儿郭惠妃上来当了权,自己怕是这辈子最多就是个副手,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铁打的皇城,流水的红颜。
从来只有新人笑啊......
郭惠妃等大家都散了,又朝马皇后跪下了:“臣妾惶恐。”
马皇后笑眯眯把她扶起来:“你是我的义妹,别说皇上钦点了你,就算是我自己要提携你,也轮不到别人说什么。”
郭惠妃低头:“臣妾怕自己心眼粗,有些想不到的地方,会闯祸。”
马皇后握住她的手:“莫怕,不是还有我看着吗?”
李淑妃见是郭惠妃顶了她的位子,倒是把刚才恨胡顺妃的心思淡了些。
特地在拐角等着每一次都是最后一个退出来的胡顺妃过来。
胡顺妃见了李淑妃依旧跟平日一般规规矩矩行礼,没有半点怠慢。
李淑妃捉住胡顺妃的手轻叹:“我真是替妹妹委屈。妹妹把湘王教得这么好,皇上竟然不给妹妹长品级,也不让妹妹去皇后娘娘身边帮忙。”
胡顺妃微微一笑:“姐姐,皇子们都是皇后娘娘教导得好。妹妹哪里敢冒领功劳。”
李淑妃本来给胡顺妃挖坑,没想到被她不着痕迹顶了回来,有些尴尬和恼怒。
胡顺妃又说:“妹妹自知愚笨,又生性懒惰,还是乖乖安于现状的好。倒是姐姐,为宫里操劳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恭喜姐姐。”
听着她声音软软糯糯,却句句戳到自己肺管子里。
关键还捉不到她的错。
李淑妃恨得不行,勉强笑笑:“可不是。儿子也去封地了。我如今真是心头无事一身轻。”
她这是在暗讽胡顺妃朱柏以后未必能这么顺利就藩。
胡顺妃当没听见,微笑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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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马皇后叫太监来问了问情况,才知道是李家想要染指官牙局,老朱一怒之下才连李淑妃都撤了。
想不到是朱柏帮她解决了困扰。
不过朱柏是歪打正着还是一箭双雕呢?
李家听说这事连累得李淑妃在宫里都失了势越发
懊悔不迭。
老朱自那日起去李淑妃宫里的时间就慢慢少了,倒是时常去郭惠妃那里。
郭惠妃在宫中一下如日中天变得炙手可热。
宫里宫外的好事之人,细细比较了一下郭惠妃与李淑妃。
李淑妃的父亲有战功,而且死了。
郭惠妃的父亲郭子兴不但对老朱有知遇之恩,还是马皇后的养父,也死了。
李淑妃生了二王爷朱樉和三王爷朱棡。
郭惠妃生了十一王爷朱椿和十三王爷朱桂。
李淑妃还有五个兄弟被朱元璋忌惮。
郭惠妃没有兄弟,除了养姐马皇后,这世上就再无亲属。
然后众人皆感叹:如此说起来,郭惠妃相比李淑妃还真是背景硬无累赘,更适合辅佐马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