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冷焰心狐疑地皱起眉,夜戾这是走了?还是装不在呢?正当冷焰心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关窗的时候,忽然一阵冷风携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从窗外吹入,接着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按住了她关窗的手。
夜凛天给的眼神深邃如长夜,手也像长夜一般冰冷:“焰心,是我,别怕。”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这深夜里回荡,听得冷焰心背脊一阵酥麻。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说道:“外面那么冷,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
说着,窗外一股冷风吹过,冷焰心当即打了个寒颤。
夜凛天看见她的样子,忽然把手抽了回去,又用手指抵着她的额头,让她往后退了几步。
啊?
冷焰心正疑惑呢,就看见眼前的窗户忽然被夜戾从外面关上,虽然风吹不进来了,但额头上残留的一点冷意还是慢慢沁透到皮肤里。
夜戾一个大男人,手怎么会这么凉呢?之前晚上出去也没这样啊?
冷焰心眨眨眼,这家伙,不会在外面守了很久吧,才能在她担心晚上被褥不够厚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她指明方向?
那他现在关窗就跑又是几个意思?她可是邀请他进屋哎?
下一秒,一旁的门又被敲响了,冷焰心打开门,便被抱着一个大铁炉的夜凛天震惊了一下。
“你这是,要客串烧火师傅?”冷焰心好奇道。
夜凛天的目光落在冷焰心紧紧握在一起的小手上,轻声道:“天冷了,先用这个烤烤火吧。”
他抱着大铁炉到门后放下,又从炉中牵出一根铜管,从门后的缝隙塞出去,接着才将怀中的银丝炭放在炉中,用火折子一引,炉中便灼灼燃烧起来。
很快,屋中便暖和起来,冷焰心终于苏展开被冻僵的身体,挑眉走到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边:“原来,你刚才急急忙忙地跑开就是去搬烤火炉给我啊。”
夜凛天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不置可否地笑了:“不然,万一冷焰心被冻到了,变成了冷冰心怎么办。”
这家伙还会讲冷笑话,冷焰心瞪了他一眼,还是不自觉地被他逗笑了:“好啦,你来的正好,我给蕊儿炼了一些药丸,你带回去给她,让她每天吃一颗,三个月果然,保证痼疾全消,还能强身健体。”
夜凛天看着她忙活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又一个药瓶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对蕊儿还真好。”
冷焰心顺口接话道:“那当然,蕊儿这么可爱,谁见了不喜欢呀,她都喊我姐姐了,我肯定得给这个小妹妹准备点礼物嘛。”
说着,她抬起头,才发现这个男人眼光灼灼地盯着药瓶,目光中颇有几分怨念的样子,便忍笑道:“好啦,之前在东宫的时候,我不是给你留了一堆药剂吗,你怎么还跟小孩子过不去了。”
“而且——”
冷焰心拉长音调走到夜凛天身边,猝不及防地一把托起这男人的下巴,霎时间,四目相对,那双一直都冷冽的眸子,宛如被石子破开清净的海面一般,浪潮汹涌起来。
“而且,蕊儿的那双眼睛我很喜欢,凤目生于女子面上,代表她生来尊贵,而凤目若生于男子面上,则代表他,生来不凡,将来必为王臣将相,你说对吗,夜戾?”
冷焰心注意到他修长的脖颈上忽然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肌肉的收缩让中间的喉结一下便更为凸显,炉火跳动的阴影打在他的面上,他的眼神忽然就颤动了一下。
哼,她才说了一句话而已,都没指名道姓呢,他就这般破绽百出的样子,真是不堪一击!
冷焰心自觉今日的威胁份额已然到账,便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正想起身离远一点,却在下一秒被抓住手向前一带,整个人就猛地砸向眼前的男人。
下一秒,一只体温略低的手扶住她的腰,又顺势向上一提,便让她整个人侧坐在夜凛天的腿上,这个姿势让冷焰心的眼睛正好对准他脖颈上的斜方肌,优美有力的线条,足以显现这个男人的体魄健壮。
“夜戾,你!”冷焰心连忙伸出一只手撑在眼前人的胸上,避免真的一头栽上去了,那可就丢丑了。
一只微凉的手捏着冷焰心的下巴,让她不自觉地仰头,看着那人俯身看她的沉黑色眼眸,宛如沉寂千年的深海一般,让人恐慌,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独占这神秘。
夜凛天看着她惊慌的神色,忽然心情非常好地笑出声来:“其实冷姑娘这双杏眼,才是最美的。”
他俯下身靠近她,眼眸眨也不眨,满心满眼都是喜爱,冷焰心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打在眼前的面具上,又弹回在自己脸上的湿润触感,脸颊不自觉就泛起一抹红霞。
这人说话什么时候也开始打直球了,明明以前随随便便就可以撩得他晕头转向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有攻击性了,冷焰心有些不适地动了下下巴。
那沉黑色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笑意:“怎么,冷姑娘不喜欢自己的眼睛吗?”
说着,夜凛天伸手摸了摸冷焰心的额头,见有些冷意,便起身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冷焰心吓得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你别乱来啊。”
夜凛天顿了下,有些迟疑地看向她,眼神还颇有些凝重:“焰心,你在想些什么,我只是见你衣着单薄,深夜寒凉,想把你放在被子里暖暖而已。”
冷焰心感觉听到了自己脑子爆炸的声音,她索性闭上眼睛,坚决不肯面对夜凛天的视线:“好啦好啦,那我睡觉啦,你赶紧离开吧,反正我看你也不冷。”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冷焰心感觉自己被放在了绵软的床铺上,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棉被,屋内还有火炉带来的滚滚热气,几乎瞬间便有些疲倦起来。
夜凛天看着她闭着眼打着小哈欠的模样,一时心里柔软得不行,他将她放在被子外的小手塞进去,将桌上的药瓶全数装好带走,无声地说道:“晚安,我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