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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呼兰河畔14

刘雯的葬礼是在她去世的三天后,柯铭拿出了从法国带回来的一身婚纱——这是他送给刘雯的礼物,也是刘雯唯一一次穿上它了。刘二墩来到殡仪馆后,第一件事就是一拳打在柯铭的脸上:“你个混小子,说好的保护丫丫呢?她现在就这样去了,我……我对不起你啊大哥!”说罢,刘二墩哭成了泪人,柯铭早已哭干了自己的眼泪,现在的他三天没怎么合眼,一直水米未进。刘玄拉住了想要继续动手的刘家人,刘二墩想到柯铭毕竟是刘雯的爱人,在自己侄女的葬礼上,这些面子总该是要给。不再继续动手,他带着村里的人坐到了一旁。

刘雯躺在水晶棺中的样子还是刺激到柯铭的心底,他跪坐在地上,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哀嚎地样子让刘二墩知道:他也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葬礼很简短,大部分同事都因为避讳刘雯的身份,没有过来参加,仅有少部分代表到了现场。火葬后,柯铭捧着刘雯的骨灰盒,想把她交给二墩:“二叔,雯雯是刘家的人,我想她很希望以后能埋葬在自己的家乡。”刘二墩将她推还回去,说道:“臭小子,我是雯雯的二叔,她的心情我怎么可能不懂,就让她葬在阳城市吧,这毕竟是你们的家。”

王正阳和罗琳娜二人开着车,将浑浑噩噩的柯铭接回了事务所。而柯铭一直抱着刘雯的骨灰盒不肯撒手,这让刘玄和叶欣也犯了难。“走吧,这事儿是小铭这家伙的劫难,我们帮不了他。”夫妇二人见柯铭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知道目前二人都劝说不了他。细心交代王正阳他们照顾好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柯铭后,刘玄和叶欣匆匆离开了事务所。

周海青看着视频中哀嚎的柯铭,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哈……哎呦喂,这小子,这小子的哭声还真他娘的大。”嬉笑过后,他背过身去,没有在自己的一众门徒面前留下那一丝眼泪。自己固然是报了部分仇,但这快感全是伪装出来的,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痛快。周海青更是知道,自己和柯铭肯定是不死不休了。

刘玄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他的目标也是置周海青于死地。本来公安部希望这个案子能活捉他,但现在结下了这个梁子后,刘玄做事儿也不想计较后果了。“老张,不要说我不卖你面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劝不住我!”刘玄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叶欣也没有劝阻的意思,现在他们夫妻的想法都很简单:掘地三尺找出周海青,并且要把他碎尸万段。

柯铭的房间中,他正面对刘雯的骨灰盒静坐着,姿势仿佛是一个入定的老僧般。王正阳和罗琳娜见了这阵势都不敢进门:现在的柯铭就像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们不确定这一炸的威力有多大。“铭哥会不会因为嫂子去世,精神变得不正常了?”罗琳娜在国外见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要是不帮铭哥一把,他极有可能精神崩溃了。”王正阳拦住了她:“我相信铭哥没这么脆弱,但是你说的有一部分正确,他需要发泄。”思来想去,王正阳支使着罗琳娜,当着柯铭的面抽走了骨灰盒。“你要干什么!”这招确实管用,柯铭伸手想夺回的时候,被王正阳一把拦住:“罗琳娜,快下楼!”说罢,他左手抓住胳膊,右手把住大臂,一把将柯铭重重抡在地上。

“铭哥,你是不是很想宰了周海青?现在你把我当成他,来,来啊!”一听到周海青的名字,柯铭眼睛都开始充血,王正阳摆好架势等着柯铭的进攻,而他并未料到的是,柯铭反身用右腿绊倒了自己。还不等王正阳反应过来,柯铭就一下骑在自己身上,双拳来回猛击,得亏防护的及时,不然王正阳就要被这一通乱拳给打晕过去。趁柯铭不注意,他挺腰翻身,两腿后踢,两人一起滚下了事务所的楼梯。一旁的罗琳娜想上来扶起二人,被王正阳用眼神制止了。柯铭没有多想,抄起了一只小奶锅扔向对方,而王正阳反手一抓就给夺了下来,紧接着猛地砸向柯铭的脑袋。这里的空间不像楼上狭小,柯铭就地侧滚躲开了这一击,双手撑在地面,右腿如同弹簧一般袭向了王正阳。只听“砰”地一声,柯铭一腿踢在了奶锅上,他吃痛倒在地上,王正阳并没打算手下留情,看现在的情况,要是不拼尽全力很可能吃亏的就是自己。

柯铭的背心就是一个巨大的破绽,王正阳抓准时机,一下使出了纳尔逊式锁。被控制住的柯铭就像只被胶带绑住的猫一般,手忙脚乱却没有任何目标。王正阳的力气很大,柯铭挣扎了许久,没有找到任何破绽,情急之下,他一脚踢在了王正阳的裆间。“我靠,妈的铭哥你来真的!”得亏这一下没有踢准,否则王正阳接下来的下场一定不好看。挣脱了控制的柯铭再次把目标对准了罗琳娜,而王正阳这回抄起了半截木棍。“铭哥,你下狠手,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王正阳猛然加速,膝击胃部、肘击背心、木棍敲后颈,这三个动作就在两秒内完成。柯铭遭到这重击,应声倒下。

“呼……谁说警察不会格斗的,我下次真该给他上上课。”看着昏倒的柯铭王正阳终于瘫坐在一旁。“罗琳娜,你也别站着了,找点东西来,咱们把铭哥捆住,不能让他继续疯下去。”罗琳娜在地下室里找了一根长绳,二人合力将他捆成了个粽子。“嫂子,我是为了

铭哥好,有什么事儿,您千万别见怪。”将刘雯的骨灰安置好后,王正阳郑重地点了三根香。

柯铭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左右手都被捆在床头,方便葡萄糖的注入。“正阳,正阳?”后颈的疼痛让他有了些许意识,他想起自己盛怒之下和王正阳的搏斗场景。“铭哥,你可算醒了。”王正阳被刘玄的枪指在脑袋上,手上硬生生被锁了三个手铐。听见柯铭的声音,忙不迭的跑上楼去:“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被师公给枪毙了啊!”因为受到攻击,王正阳也有点怒火,当时下手狠了一点,事后才发现柯铭晕的时间太久了。柯铭看见刘玄的反应,难得笑了出来:自己长时间不吃不喝不眠,自然需要长时间休息,但他理解刘玄的关心则乱,毕竟他们视如己出的刘雯已经走了,再失去自己,这双重打击肯定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