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时间不早，生怕错过余甜。
顾不上医嘱，我捂着额头的伤口，咬牙从病床上下来。
“诶诶，这一个小时还没到呢！”林宇急忙拦住我，“你这万一有后遗症咋办！”
我摆摆手，“没事。”
我有预感，再不找到余甜，我的小命才真的可能不保。
“行吧，那我送你回去。”林宇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林宇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入这行还是他领进门。三年前，我们在同学会上遇到，他在得知我失业之后，就给我介绍了凶宅试睡员这个工作。
当时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想着先做一段时间过渡一下，没想到是真香定律，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挣到别人一个月的工资，所以这一干就是三年，只不过没想到最近的市场不景气，试睡的单子反而成了稀缺资源，典型的僧多肉少。
林宇对我很照顾，经常会把自己的单子推给我做，将心比心，我不想把他扯进来，只能含糊回道：“我能有什么事？”
林宇瞥了我一眼，“和那凶宅有关是不是？你该不会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见我没说话，他又开始絮絮叨叨，“我都跟你说了那房子邪门，你非要上赶着送人头......”
“行行行，赶紧打住。”林宇什么都好就是个话痨，我连忙堵住他的话，“我怕了你了，你去停车场开车，我到门口等你！”
......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我东寻西觅也没有看见余甜的踪迹。
正发着愁，两个中年大叔往医院里走，边走边吐槽：“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为了骗钱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是啊，在医院门口卖符，这不是吃人血馒头吗！？”
听到卖符，我顿时来了精神，忙拦住那两个人，问道：“大哥，你们说的那个卖符的小姑娘在哪呢！？”
“就在花坛那儿。”其中一个中年大叔往前面虚指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小伙子，你认识她？”
另外一个大叔接上去说：“那你可得赶紧过去，那边可吵起来了！”
“什么！？”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急忙跑过去，刚靠近就听到争执声。
“阿姨你印堂发黑，是大凶之兆！听我一句劝…….”
“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别挡着我的道！”
“这符你拿着，一百块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感情在这儿等着我呢！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跑到医院门口骗老人家的钱！”
说着，那阿姨就要上手去揪余甜的头发，余甜捉鬼在行，对付战斗力爆棚的老阿姨却不知所措，她呆愣在原地，眼看着她的就要被薅秃噜皮了，我连忙冲上去拉住阿姨，“阿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阿姨皱着眉剜了我一眼，“怎么？你们是一伙的？”
我被她的眼神吓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啊阿姨，这是我们医院的病人，今天护工没看出让她跑了出来，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
阿姨狐疑地扫视了我一眼，“医院？你是哪个医院？”
“第五医院。”
这是京城最大的精神病院。
余甜看到我，也明显一愣，“陈默，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找你的！”我转过头看向那个阿姨，佯装无奈，“您也看到了，她的病情严重，也是个可怜人，您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年纪轻轻怎么得了这种病？”阿姨看向余甜的表情也从愤慨变成了同情，“行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吧！”
看着阿姨背影，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松开捂着余甜嘴的手。
“陈默，你干嘛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余甜控诉般地瞪了我一眼。
“你要是再说下去，那阿姨非得把你的头发拔光，然后把你送到警察局去！”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非要在医院门口卖符，现在的人可都不信这些。”
“这是道者的修行。”余甜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我每天只看三个人，看的是机缘，解的是命理。”
她之乎者也的说得玄乎其玄，我也没有追问，眼下我只想知道我的遭遇能否有解，于是我把鬼打墙还有车祸的事都和余甜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余甜就拧起了眉，“昨天的女鬼已经被我收进拘魂牌了，你这事......”她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太小，我听不真切。
半晌，她垂下手臂，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情况很糟吗？”
余甜挪开视线，“我算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没救了？”我陷入了沉默。
她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给你设局的人道行高深，我比不了......”
“给我设局
？”我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情况是被人设计了！？”
“当然了，你以为鬼缠身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吗？通常鬼魂最多在人间停留七天，执念深者，最多一月，像是昨晚的女鬼，是因为枉死，怨念深重才成了怨鬼，实属少见，你接连两天遇上怨鬼，不是被人设计还能是什么？”
听完余甜的话，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要害我，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有一只毒蛇隐在暗处正朝着我吐信子。
“这张符你先拿着，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应该能挡几天。”余甜递给我一张黄符，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有办法。”
余甜的话让我升起了一点希望，我连忙塞了一张毛爷爷到她的手里，感激地说道：“那就全靠你了！”
“行了行了，我得先走了。”余甜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没走几步路她又折回来，“你得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不然我到时候上哪找你去。”
我一拍脑门，我俩这才加上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