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监控画面里的那六对情侣逐帧看了一遍，无论男的女的全都不符合小孙的外貌特征。
彭一凡叹了口气，“或许我们真的猜错了，小孙住在301旁边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我抿了抿唇，猛然想到一件事。
“这个餐厅是‘有糖可乐’主动提议的吧？”
彭一凡点点头，“没错。”
我和彭一凡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
“服务员！”
“有糖可乐”之所以会选择这个餐厅，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如果是服务员的话，不仅能更好地观察路远和梁清薇，还能完美隐藏自己的身份。
彭一凡立马叫来了餐厅经理，问道：“经理，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服务员叫孙兴智？”
经理回忆了片刻，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你们稍等下，我确认一下。”
说完，他拿出手机查看。
“对对对，是有个员工叫孙兴智，今天正好是他在班......”
这下准没跑了，小孙就是“有糖可乐”。
彭一凡忙让餐厅经理去把小孙叫过来，特意嘱咐不要告诉他是我们在找他，以免小孙半路出逃。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餐厅经理出现了，后面跟着穿着餐厅服务员制服的小孙。
小孙一进门，看到我和彭一凡两个人排排坐，他显然有些心虚。
“彭警官，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
我笑了笑，“不巧，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小孙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来，来找我？是，是有什么事吗......”
彭一凡接上去说：“你怎么在这里上班？”
小孙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是为了赚钱了，剧组的工作黄了，我只能先在餐厅做做兼职来过渡一下。”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过渡个屁，路远可是刚给你转了二十万呢......
"你，你怎么会缺钱呢？"彭一凡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听说几个小时前，刚有人给你转了二十万呢！”
听到“二十万”，小孙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即使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我们来找他的目的了。
彭一凡也不再绕弯子了，单刀直入，“路远和秦雯的情蛊是你卖给他们的吧！”
小孙的眼神闪躲，执迷不悟地继续装傻，“情，情蛊？什么情蛊？彭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彭一凡冷哼了一声，“我们既然能在这里找到你，肯定是有证据的，你觉得现在装傻充愣还有用吗？”
小孙不再回话，低头看着地板。
我叹了口气，“小孙，你还是跟我们实话实说吧，我知道你只是马仔，你的背后还有大老板，如果你能为我们警方提供线索，或许还能争取轻判。”
良久，小孙突然抬起头，一脸挣扎，“其实我只是情蛊的搬运工，至于其它的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继续劝道：“那你更应该实话实说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免得到时候替人背了黑锅。”
“哎，这情蛊的销售模式就和微商差不多。我是一个经销商，上家给我供货，我负责把情蛊销售出去。”小孙缓缓解释道：“一开始，我以为这个情蛊只是个骗人的把戏，但是因为提成实在高，我才决定试一试。”
“我一共就卖出两单，一个是路远一个是秦雯。”小孙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这应该也不算犯法吧？没，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啊......”
"还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我翻了个白眼，“林花花和万杰都死了！”
小孙舔了舔唇，辩解道：“林花花和万杰又不是因为情蛊死的......如果情蛊有问题的话，那路远和梁清薇早就死在他们俩的前头了。”
“林花花的死因是头颅的那根银针......”彭一凡眯了眯眼睛，“是你让秦雯用银针......”
彭一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孙就急忙打断，生怕晚了一秒杀人的罪名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我让她用银针将林花花后颈的燎泡挑破，又没有让她用银针杀人，这，这怪不到我的头上吧？”
“还有......”小孙指了指我，说道：“那天这位警官也在现场，停电之后导演就让我去查看电闸了，我哪有时间去杀林花花呀！”
彭一凡转头看我，向我求证。
我点了点头，确实那天在停电之后，导演就让小孙去看电闸线路了。
彭一凡若有所思，没再继续纠结这个点，又提了一个问题：“既然你说有一个上家，那你知道你的上家是谁吗？”
小孙摇摇头，“不知道，我们都是线上联系的，私底下没有见面。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买卖，当然要保护好个人隐私。”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电话？微信？还是QQ？”
“微信。”
小孙拿出手机找到微信联系人
，雨后荷花，“喏，这就是我的上家。”
微信头像是一朵荷花，上面还有用霓虹字体的四个字“平心静气”。
这风格很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广场舞大妈。
彭一凡接过小孙的手机，翻了翻小孙和雨后荷花的聊天记录，发现和小孙交代的八九不离十。
“你从什么地方接触到这玩意的？”彭一凡把手机递回给小孙，问道。
“我收到过一条短信，像传销似的，说是能带着我赚大钱，我就加了短信上的那个联系号码。”小孙回忆道：“就是这个雨后荷花。”
“既然你觉得像传销，怎么还加入了？”我满脸问号。
小孙叹了口气，“当时我穷得一天只能吃一袋泡面，就算是骗子我也没什么能让他骗的了，大不了就是贱命一条。我就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没想到这玩意真的还挺赚钱。”
这短信应该不是随机乱发的......
应该是有某个契机，我想了想，问小孙：“你记得你在收到这条短信之前，在哪里留过你的联系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