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凡没有回答小孙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小孙，你认识301的住户吗？”

小孙愣了愣，回道：“也谈不上认识吧，我们就是混个脸熟，见面会打个招呼的关系……”

以前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的邻里关系却是越来越冷漠，甚至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那你知道301的个人信息吗？比如他的名字，工作之类的？”彭一凡继续问道。

小孙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姓吴，看起来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至于其它更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彭一凡对视了一眼。

“彭警官，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小孙推了推眼镜说道。

彭一凡摇头：“既然301不在家，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吧。”

“小孙，你这是要去哪？”我边走边问道：“剧组出了这么多事，应该也不能继续开工了吧？”

小孙叹了口气，“是啊，林总撤资了，剧组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哎，搞得我现在得去接其它活了，不然只能蹲在家里喝西北风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小孙问道：“彭警官，杀死林花花的凶手有眉目了吗？”

彭一凡看着他，微微一笑，说：“案子的进展只能跟家属透露......”

小孙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行，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查案子了。”

说完，他朝我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小孙走后，彭一凡转头看向我，又是那经典一问。

“陈默，你怎么看？”

“我觉得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我抿了抿唇，“你不如去查查那个小孙的资料。”

彭一凡说：“林花花死后，当时在场的人的资料背景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包括这个小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边说边从手机里找到保存的资料，递给我看。

我接过手机，仔细浏览起来。

小孙的大名叫孙兴智，履历很干净，看起来就是一个生活顺当的普通人，和情蛊什么的扯不上关系。

我把手机还给彭一凡，总觉得有点哪里不对劲。

“你还不上车？”

彭一凡走到车旁边，见我还站在原地不动，奇怪地问道。

我仰起头，这个位置上正好能够看到301的阳台，刹那间，我突然明白这种怪异的感觉来自哪里。

301门口的地上散落着好多小卡片广告，而阳台上空荡荡，连晾衣架都没有。

种种迹象都说明301没有人居住......

我把这个推测和彭一凡说了一遍。

他坐在车里皱起眉头，说：“你的意思是301里没有住人？那用301IP地址的人是谁？小孙吗？”

我打开手机的无线网搜索，上面有一个无线就叫301。

“如果小孙用了301的无线来上网，那他的IP地址显示的就是301的IP地址。”

彭一凡抓了抓头发，“那原本301的租客呢？他为什么租了房子又不住呢？”

我想了想，猜测道：“会不会租下301的人就是小孙？那个姓吴的租客就是他的幌子，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

“是有这个可能......”彭一凡摸了摸下巴，“但是有什么办法来证明这点呢？”

“引蛇出洞，怎么样？”我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恋爱交流网站上发帖，然后吸引小孙主动卖情蛊给我们？”彭一凡顿了顿：“但是小孙都知道我们查到这里来了，肯定会有防备心理，恐怕不会轻易上当了。”

“陌生人他会有防备心，那如果是熟人呢？”

“你是说秦雯？”彭一凡不赞同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查到了301，小孙猜也能猜到是秦雯提供的线索，更不会上当了。”

“非也非也。”我伸出食指摇了摇，“当然不会是秦雯了，你忘了还有一个人找他买过情蛊吗？”

彭一凡想了想，“你是说路远？”

我点头。

彭一凡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查到了路远的地址。

这小子自从娶了让他少奋斗一百年的富婆之后，干脆就在别墅里躺平了。

我们到他家时，他还翘着二郎腿在玩游戏，而他的老婆已经出去打拼奋斗了。

“你们是？”路远顶着鸡窝头看着我们，眼底的不耐烦一闪而过，估计是觉得我们妨碍他打游戏了。

彭一凡出示了一下证件，说道：“我们是京城公安局的警察。”

“警察？”路远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是关于一个网站的事。”彭一凡意味深长地看着路远。

听到网站两个字时，路远的瞳孔颤了颤。

“你们先进来再说吧。”他侧过身子，让我们先进去。

让佣人给我们去倒茶之后，他干咳了两声，“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彭一凡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在一个恋爱交流网站上向一个ID名叫有糖可乐的用户买过情蛊？”

看到彭一凡笃定的样子，路远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干脆承认了。

“我是买过，但是这也不犯法吧？”

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揍他。

彭一凡冷笑了一声，“确实不犯法，但是如果你老婆知道你是用了这种手段才能娶了她，你觉得这口软饭你还能继续吃吗？”

路远自信地甩了甩头发，嘴角微勾，“你去说好了，看我老婆会不会相信。”

我“啧”了一声，“中蛊的她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那解蛊之后的呢？你不会这么天真地觉得情蛊无药可解吧？”

路远神色一滞，自信心一下跌入谷底。

彭一凡又加了一记猛料，“而且已经出现了好几个下蛊之人死亡的案例了，所以我们才会查到你这里。”

“什么？”路远惊恐万分，“还有人死了？”

彭一凡点点头，“具体的我们不方便透露，只能告诉你死了不止一个人。”

路远有点崩溃，“那，那我不会也会死吧？我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

彭一凡耸耸肩，“这就要看你的配合了，如果能协助我们抓到‘有糖可乐’，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