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一出另外几对情侣立刻就开始作答。
许凉舟站薛烟对面,懒笑着看了一眼她,怎么说呢,那笑就真挺刺挠人的,特深意,特意味不明的那种。
薛烟光在研究他那笑了。
答题板上一片空白,直到主持人提醒着最后十秒倒计时,薛烟才蓦然回神然后捏着笔刷刷刷的在上边画了俩字儿。
倒计时结束,其他情侣一一亮出答案。
有说是在学校,有说是在网吧,有说是在大马路上,但是最终结果答成一样的只有一对。
也是。
毕竟这问的是确认感情的地儿,不是正式交往的地儿,每个人在确定喜欢对方的时间地点都不一样,真的很难达成一致。
到了许凉舟跟薛烟这组了。
在主持人跟所有围观群众面前他俩各自亮出自己的题版。
许凉舟:“床上。”
薛烟:“床上。”
气氛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全场:“???”
主持人都震惊了:“这真的是我这辈子都没碰见过的答案啊!”
薛烟:“.........”
她木着一张脸看着许凉舟的答题板。
想骂许凉舟来着。
但是好像又站不住理儿。
他俩吧,好像真跟别人不一样,开局就是打,打着打着就爬到了床上。
还是她占主导权的。
许凉舟还笑的挺开心的样儿:“我们情况比较特殊。”
主持人是真想问哪儿特殊?特殊在什么位置!
但是理智硬是拉住了他。
这一局许凉舟跟薛烟获得一分。
下一题是:你们谁先动的心。
这题看着像是送分题,实际并不是,这主持人真挺会来事儿的,给足了热恋期情侣的最高涨分劲儿。
因为也许是不知名的暗恋,虽然最终得到了天光,但最开心真正动心的那个人呢?
许凉舟看这薛烟拿着答题板在发呆。
他皱了下眉。
低头三两下就把显而易见的答案给填在了答题板上。
他写的是他自己。
在跟薛烟的这条路上,他是被吊着的那个,他是最先说喜欢的那个,他是始终得不到回应的那个。
他的心动,早在很久之前就捧到了她手里。
这道题根本就不用思考,答案始终是他。
可最终薛烟的答题板亮出来确实空白的。
她什么都没写。
许凉舟眸色深深的盯着她。
看见了被她攥的很紧很紧的笔,紧到指尖都在不知不觉中发了白。
薛烟知道许凉舟在看她,但是她并没有转头。
她想起的是很久之前,许凉舟信誓旦旦跟她说的那句:“脸盲症却唯独记得我,薛烟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直到如今。
她才懂。
她震惊于自己刚才下意识的答案并不是许凉舟,而是她自己。
毫无预兆的。
原来是她最先开始对许凉舟动的心。
原来是她最先喜欢的他。
早到什么时候呢,是在她不管不顾的非要缠着他要学赛车,是她第一次见他就能把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是她喝醉谁都不认识,却只记得要找许凉舟。
是她——
退缩于自己的本身而不敢去回应那么炽热的他。
最后一题:假如追她需要你一个人走完全程的一百步,你还会选她吗?
许凉舟看着薛烟抿了下唇,她没动,他独自一个人捧着答题板在写。
“会。”
“如果她始终都迈不出来,那我就走完她的,她只需要站在那儿等我。”
所以薛烟,如果你真的一步都不肯迈出来,哪怕我为你铺了无数层阶梯,那你就站在那儿别动,等我义无反顾的走向你。
薛烟怔怔的看着许凉舟几乎写满了整个答题板的字。
她眼眶骤然就涌上了一阵热气。
心脏那地儿疼的几乎要痉挛。
从来没有认怂过,从来不肯认输过,从来都是只要快乐的薛烟在这一刻终于失了态。
以往的的所有在顷刻间都变得那么的溃不成军。
她从来没有想过,许凉舟对她的感情会是这么的深。
他几乎是在当着全世界的面跟她说,他永远都会勇往直前的走向她。
薛烟捂着心口疼的蹲下了身。
最后近乎狼狈的跑下了台。
众人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原来在爱情这条双行线上,他始终在单程。
可是啊——
他们明明那么像热恋情侣啊。
是浓烈到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许凉舟不知道薛烟为什么总是跟她逃避,这根本不是她那坦率的性格。
他给她时间。
众人看见,他一个人落寞的走下了台。
主持人突然把他叫住,说他跟薛
烟跟第二组并列第一名,可以去拿那对私人定制的戒指。
许凉舟原本没打算回头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回了头。
走到了台上,一个人拿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礼物。
是一对非常漂亮的银色戒指。
他想了一下,拿了工具在男戒上刻了一个Y,在女戒上刻了一个L。
…………
薛烟回到家之后久久都没能从许凉舟那段话走出来。
她无法接受许凉舟突然跟她认真低头的样子。
他那么浪荡的一个人。
真的不适合变成囚徒。
房间里没有开灯。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呆了好久。
眼神没有焦距的,就怔怔的盯着某一处。
最后她缓缓的低头。
把脸埋在膝盖骨上。
放在旁边的手机不停在响,是薛震楼给她发来的消息。
直接告诉她已经选好了订婚日期,就定在下个月6号。
让她别闹脾气。
这已经二十三号了,急着跟要去死一遍赶着投胎似的,还叮嘱让她别闹脾气。
薛烟笑起来,直接跟薛震楼硬碰硬的:“你敢在6号跟我弄什么订婚我就敢在那天把薛家那母女绑了放上去。”
*
这几天许凉舟都没去找薛烟,追人这事儿他真不擅长,薛烟那性子怕缠多了她会嫌他烦。
就当是给足她空间了。
路盛挺久一阵没看见许凉舟了,就找了个借口把他叫出来喝酒。
许凉舟喝挺多的,瞧着心情不佳的样儿。
路盛在他又伸手拿酒瓶的时候,那左手无名指上上戴了个特新鲜的东西。
戒指。
许凉舟居然戴上了戒指!
路盛简直不敢置信:“许凉舟你真要撤身花丛中他妈的要从良了啊?”
以前许凉舟玩儿的最野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哦。
路盛想起来了,他说的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戴戒指的,那戒指往手上一戴就跟被盖了章似的,太受约束。”
可是现如今,他那明晃晃套手上的不是戒指是什么?
许凉舟没理他,视线落在马路对面那栋医院。
刘河安正从大门口出来。
脚步匆忙的。
许凉舟眯了下眼,怪不得上回看好像有点儿眼熟,他终于想起来了些东西,他抬了抬下巴跟路盛说:“那男的是不是刘亿那养在外的私生病秧子。”
路盛视线跟着他看过去:“是啊。”
“不过这病秧子好像很快就不是病秧子了。”
路盛经常满世界乱跑,什么事儿都能知道一点儿,就说:“他很快就要摆脱病秧子这个称号了。”
“听说他给自己找着了符合的血种,可以治愈的。”
刘河安虽然是个私生子,但能力要比正室太子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得了种奇怪的病,每隔一个月需要给身体换一大袋血,不然就会晕厥,严重会死。
刘亿也正是因为这点儿才没把刘河安接回家里的。
把他养在外面。
“哦对。”路盛仰头喝了一口酒:“听说被他盯上的那个倒霉血种是一个小企薛家没人管的女儿。”
路盛话音刚落,就听见许凉舟骤然一句大声的:“你说什么!”
路盛被吓了一大跳!
骂了句许凉舟聋子吗,然后又把刚才那句重复一遍。
只是没等他说完,眼跟前的许凉舟突然一脚踹翻了椅子,瞬间阴沉了一张脸,人直接冲出马路朝着刘河安走的那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