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初一下急了。
她果然伸手想要去抢墨凝霜的小布包,可她不会武功哪里能是墨凝霜的对手,抢了一阵根本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抓到,便不依不饶的问:“姐姐方才刚刚答应我的!怎能立刻便反悔?”
“方才我可不知道你是要为了一个男人去死!”
墨凝霜护着自己的小布包,一脸认真的说:“使用千灵丹就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博,若你有什么好歹,你让我如何同你二哥交代?”
“不会的,我有把握,只要有了千灵丹,我一定能救下他的命!”
云染初急急的想解释,可墨凝霜却根本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
她转身欲走,可才一回头,身子便被人给定住。
不知何时已然能够站起身还点了她穴道的苍弘冷着一张脸平静道:“这一次,是你轻敌了!”
云染初一喜,道了一句“得罪”便上前将墨凝霜的小布包给摘了下来。
她在里头翻找一番,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瓶子还没来得及收进怀里,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子便将她手中的瓷瓶给打飞。
云染初一惊,连忙抬手想将那小瓷瓶给抓回来。
可下一瞬,她整个人便愣在了当场。
贺氏手握瓷瓶,正满脸怒容的瞪着她。云行远和云行止兄弟俩也站在一旁,看表情很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都有埋怨之色。
……
云氏祠堂。
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的云染初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怒气未消的贺氏,怯生生道:“娘……”
“不要叫我娘!”
原本就很是火大的贺氏此刻便犹如一颗被点燃的火雷,她重重一拍桌子,霹雳般的嗓音让云染初心惊胆战。
“我没你这样没出息的女儿!”
云染初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贺氏发这样大的脾气,她心知自己闯了大祸,便垂着头做乖巧状,企图等贺氏冷静下来再和她商量。
可她这般模样在贺氏眼里却是尚未对做蠢事死心,贺氏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哭闹。
“我生了你,可从前却未曾教养过你,才让你生出这么个没出息的性子。为了个男人便要死要活。都是我造孽啊!”
云染初语塞。
她哪里不晓得她有一个多好的母亲,如今听她这样自责只觉得无比心酸。
“娘……不是这样的,我其实……”
她很想解释一下自己真的没有想要找死,可贺氏却完全不给她一点机会,只继续拉着她的手哭道:“虽说娘从前亏待了你不少,可你好歹也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
贺氏泪眼汪汪的看向云染初,哀戚戚道:“初儿,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男人就不要娘,不要整个云家了吗?”
云染初彻底无语……就不能听她说一句吗?
【我终于知道娘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能把爹给拿捏的死死的了。一会儿是霹雳惊雷,一会儿又是滔天山洪。我还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娘能这么手拿把掐每个人的心思,爹能斗得过她才怪。】
贺氏听见她心里这几句嘀咕,立刻乘胜追击,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拼命的捶着自己的胸口道:“若是你当真要为了救你那夫君送了一条命,那便拿我的命去吧!”
“反正娘也老了,与其瞧着你犯傻心疼,不如拿我的命去赌这一把!”
云染初:“……”
一种无力感袭来,云染初此刻无比想抽死半日前和景郁斗嘴的自觉。
若是她早一点发现景郁身体异常,没准现在就不用被这样架在火上烤了。
她绞尽了脑汁想找出一个能让贺氏同意的理由,可想来想去却找不到一点主意说服自己这位固执的娘,一张脸渐渐便拧成了麻花状。
正当她犯难之际,一阵喧闹之声从外头传来。
云染初正想说不如先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苍弘一手抓着翠墨一手提着长剑从外头杀了进来。
云染初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苍弘!”
她没好气的冲苍弘嚷道:“你这时候来这里添什么乱?你会医术吗?你懂救人吗!”
“你什么都不会,现在就给我回去待着!否则等景郁醒了,我一定会让他收拾你!”
苍弘却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他一见到贺氏,便一把丢了手中的剑并放开了翠墨,然后跪倒在了贺氏的面前。
“贺将军,求您将千灵丹给我!”
他冷静的看一眼云染初,正色道:“我知道您不愿让大小姐以身涉险,我可以做殿下的药人,绝不会让大小姐有事,求贺将军赐药!”
云染初一愣,连忙道:“你知道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胡来!”
贺氏却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之法,一下便收了方才那哭天抢地的模样,从怀中抽出那从云
染初那里夺来的瓷瓶丢给他。
“好,那你便当着我的面把药吃下去。”
苍弘见状,连忙将那药瓶起来打开就要往嘴里倒。
云染初脸色骤然一变,她来不及思考,整个人扑了上去想要将药给夺下来。
可苍弘的力气极大,他一手便将云染初给制,正色道:“云小姐不必阻我,殿下是我的殿下,与你们云家人的确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当真要为殿下做药人,也该是由我来!”
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而另一边,贺氏也冷声道:“初儿,要么他吃这药,要么我吃。二者只能选其一,该如何抉择,你看着办吧!”
两难的抉择摆在眼前,景郁的情况已经不容再等,云染初的心里也渐渐开始动摇。
“你当真愿意……”
她忐忑的对上苍弘的眼睛,思忖片刻,觉得自己应该将最坏的情况同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说清楚。
“苍弘,你可知道服用了这千灵丹会有什么后果?我是大夫,我绝不可能做一命换一命的事情。”
苍弘点头:“方才墨姑娘同我说了一些,虽然我并没完全明白,但我知道,无论为殿下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