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还请小心,芸娘她现在犯癔症,容易认错人,有些怪异举动。”林昱朗提醒道。
云染初点点头,“千叶莲是这样的,会让人产生幻觉,不过并不致命。”
听她这么说,林昱朗才稍稍松了口气。
躺在床上的姚暮芸显然睡的并不安稳,一旁的林昱朗开口道,“先前司徒大夫给我娘开了助眠的安神汤,今日我接芸娘回来,她的情绪一直很激动,我娘就给她熬了安神汤服用。”
“嗯,令堂做的很对。”她说着,抬手给姚暮芸把脉。
其实只是想要看看她对千叶莲的反应如何,等会儿的药方应该配多少的药量,可结果这一探,却让她发现了别的问题。
她脸色一凛,抬头看向司徒清,“你来看看她的脉象。”
司徒清只以为云染初是要考教他,没说什么,便抓起了姚暮芸的手腕,这一把脉,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见两人都是这副表情,林昱朗刚刚放下的心又慌张了。
“二位大夫,是不是芸娘这毒不好解?”林昱朗开口问道。
云染初看着他,“若是我说,要花不少银钱,你治吗?”
林昱朗愣了一下,“不少银钱,是多少?”
“若是花的太多,你就不想治了是么?”云染初接着问。
林昱朗纠结了起来,倒不是他不愿意给姚暮芸治,只是家中情况才刚刚好一些,他娘辛苦了一辈子,还没享福,若是要再花大把的银子……
不等他想明白如何取舍,林老夫人就举着锅铲走了进来,“治!只要能治就治!”
“娘?”林昱朗看向走进来的人,明明年纪还不算太老,却已经白了头发。
林老夫人抬起空着的那只手,狠狠的拍在了林昱朗的后背上,“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不想给芸娘治了啊?”
林昱朗后背吃痛,尴尬的摇摇头,“娘,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就治!”林老夫人说着看向云染初,“云姑娘,你就说怎么治,要多少银子?老婆子我既然能供昱朗读书,那也能供芸娘治病!”
司徒清站起身来,咳嗽一声道,“老夫人,现在的情况是,少夫人她身子虚寒,不易受孕。”
林老夫人愣了愣,“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很难有孙子。”云染初说话直白的过分。
倒不是她故意,而是想起昨日在琉璃暖房内,纳兰嫣然问起姚暮芸的婚后生活时,姚暮芸那苦笑的表情,还有他伸手抚摸小腹的样子。
如今查出她不易受孕,若是这夫家因此放弃治疗,那她也想放弃心中原本的打算了。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林家母子都没说话,好像云染初的话对他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好半天,林昱朗才看向林老夫人,脸上带着愧疚,“娘,我还是想救芸娘。”
林老夫人也好像是才被叫醒一样,她瞪了一眼林昱朗,“救救救,我又没说不救!没孩子就没孩子,大不了到时候抱养一个也行!”
说完,她看向云染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云姑娘你说吧,怎么治,花多少钱,我家中有的能先给你,若是不够,只能请您宽限些时日,我们再凑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给她施针。”云染初说着摆了摆手,林昱朗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徒清给拉了出去。
看着房门关上,林昱朗皱着的眉头始终没能解开,“司徒大夫,云姑娘她,当真能行吗?”
司徒清眼睛一瞪,“当然!她是神医焕风的弟子,是我的师父!一手鬼门十三针是多少人想学都学不来的本事!”
“司徒大夫莫怪莫怪,我儿他就是担心,芸娘跟他到底是夫妻,您多担待,多担待。”林老夫人赶忙上前说和。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房门打开,云染初走了出来。
“云姑娘,怎么样了?”林昱朗上前问道。
云染初抿了抿唇,“毒是解了,不过她的身子想要调理好,还需花费大功夫。”
林老夫人听话就听了一半,听到云染初说毒解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这诊金,怎么算啊?”林老夫人问。
云染初笑着看了一旁的林昱朗一眼,“诊金免费,不过这药还要你们自己买。”
林昱朗眉头皱了皱,他似乎是猜到了云染初想要干什么了,眼神转了转,然后朝着云染初深深一拜,“林某多谢姑娘,改日必携妻登门拜访!”
“好,那我等你们。”云染初说着弯起嘴角来。
她看向一旁的司徒清,“你既然能看出她身子虚寒,那补气驱寒的方子应当会开吧?”
“方子徒儿是可以开,但是她根基受损,便是补了也留不住啊。”司徒清皱眉道。
云染初挑眉,“每隔五日我为她施针一次,再加上汤药食补,大概两年吧。”
她说着,看向林昱朗和林老夫人,“两年之后,你们就可以考虑要孩子的事
情了。”
这话一说,林老夫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啥?她又能怀了?”
“这两年好好调理,还是可以的。”云染初说着,看了林老夫人一眼,“怎么,您是不想要自己的孙子?”
林老夫人慌忙摇头,“不是不是,这不是云姑娘你刚刚说她不行,我都想好明儿个去老姐妹那边问问看,有没有人不要孩子的,不拘男女,抱一个回来养来着。”
林昱朗咳嗽一声,“娘!”
“知道了知道了!”林老夫人不耐烦的瞪了林昱朗一眼,“话也不让我说,我真是欠你们的!”
她说完,笑呵呵的看向云染初,“那就麻烦云大夫了啊。”
云染初笑了笑,留下司徒清给他们开药方,讲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自己则是回了纳兰府。
看着离去的云染初,林老夫人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云大夫年纪轻轻,竟有这本事呢!”
“都说她是神医焕风的弟子了,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司徒清一边说一边写着药方,突然他笔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了起来。
“不过少夫人这身子的破败程度,我还真是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