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染初问这个干什么,罗应雄想了想,“大概七八天吧。”
之前的时间更长,毕竟在路上,物资也不是很充足,也就是回到上京了,买东西方便了,才七八天换一次。
听到他的回答,云染初的怒气蹭一下就冒了出来,“七八天?你眼睛在流脓水,这种情况是要每天清理换药的!”
每天?
罗应雄的手搓了搓,“每天倒也不必吧,我这眼睛反正也废了,还是不要浪费伤药了,云小姐你不知道,前线打仗的时候,药可是最金贵的东西。”
“药金贵,你的眼睛就不金贵了?”云染初没好气的道,“还好我今日检查了你的眼睛,若是再拖几日,你这眼珠子确实要废!”
听到这话,罗应雄愣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向云染初,“云小姐,你方才的意思是,我的右眼,还有救?”
云染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是,有救!”
她说着,让翠墨拿来了自己的药箱,在里面捣鼓一阵儿,然后帮罗应雄清理着眼睛里的脓水。
“但是你这眼睛要天天换药清理,若是还像之前那般,七八天换一次纱布,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话说完,眼睛里的脓血也清理干净了。
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又给罗应雄重新绑上纱布,“药我今天没有,明日让大哥带你来将军府我再给你上药。”
罗应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眼睛还有救的喜悦当中,他笑着道,“不用麻烦远将军,您让人把药带到营地,我让洪大夫帮我上药就行。”
听他提起洪大夫,云染初的手停顿了一下,“你的眼伤,从一开始就是洪大夫治疗的吗?”
“是啊!”罗应雄理所当然道,“咱们云家军就数洪大夫医术最好了,我这伤到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没问题,治好了,还是一条汉子!”
说着,他突然泄气道,“可是洪大夫也说我的右眼没救了,云小姐,我不是质疑你的医术,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我的眼伤,你有几成把握治好?”
“几成把握?”云染初眼神转了转,“十成吧。”
【这么点儿小伤要是治不好,我哪儿还敢开医馆啊。】
罗应雄有些不敢相信,他咽了咽口水,“云小姐,你说,十成把握?”
云染初点点头,“嗯,十成,不过你就不要再听那什么洪大夫的话了,他给的药也别喝了。”
“初儿,你的意思是……”云行远刚要说话,就被云染初打断,“我回头也要给罗小将开方子,我又不知道洪大夫开了什么药,万一药性相冲就不好了。”
【我的亲大哥,有什么话咱不能回家说啊,云家军营都漏成筛子,你还敢在这里说话!】
云行远摸了摸鼻子,“说的也是,罗应雄,明日你跟我回将军府治眼睛。”
“是!”罗应雄答应的声音响亮无比。
回去的路上,云行远忍不住的问道,“初儿,你说罗应雄的伤,应该不严重吧?”
云染初瞥了他一眼,“不算严重,也就是到了上京,有条件每天换纱布换药,我才能这么有把握。”
【也不知道那个洪大夫会不会是云家军的奸细,罗应雄的伤,他是误诊,还是故意。】
听到这话,云行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看了云染初一眼,自顾自的说道,“洪大夫是云家军资格最老的军医,你还没出生,他就已经在云家军了。”
听到这话,云染初眯了眯眼睛,“大哥,你这话是想说,洪大夫不可能是奸细?”
云行远挠了挠头,“我觉得是不太可能。”
【行吧,就你这个蠢样子,难怪以后会被人骗!】
云行远抬头看着云染初,抓心挠肝的想要问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这到底是云染初的心声,他要真问了,不就出事了么。
不知道云行远到底是怎么了,回去的这一路上,总是欲言又止的,好像云染初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一样。
当天晚上,云谦忠就说起了云染初要给罗应雄治眼睛的事情。
“罗应雄的眼睛,初儿你有把握吗?”他看着云染初问道。
云染初点点头,“爹您放心,他的眼睛肯定没问题!”
说着,她眼神一转,“不过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肯定是军中有人告状了!”
不等云谦忠回答,她抢先一步开口道,“女儿猜到了,是洪大夫吧?”
云谦忠也不意外她能猜到,平静的嗯了一声,“洪大夫说,罗应雄的眼睛情况不好,现在你又不让他喝洪大夫的药,他怕伤及罗应雄的性命。”
别看他这会儿说的温和,这话从洪大夫嘴里出来的时候,可是难听的很。
一想到洪大夫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云谦忠就忍不住的一阵头疼。
“怎么会呢,我跟大哥说好了,明日就带罗应雄来将军府,我帮他治眼睛,不出十日,必定大有进展!”
让罗应雄来将军
府,自然也有她的打算。
军营人多,又有奸细在暗处伺机而动,如今她要给罗应雄治眼睛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军营,难保那些奸细不会动手脚。
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深夜,果然有人偷偷进城,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寝殿内,烛火幽暗,皇上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面容严肃。
“你说,云染初带走了一个受伤的小将,要给他治伤?”
跪在面前的人点头应声,“是,那个小将,是云行远的心腹,也在这次的铲除计划之中。”
听到这些,皇上心里一阵烦躁,明明已经安排了不少人进云家军,也暗中清除了不少云家心腹,怎么还是没有撼动云家军的把握呢?
云谦忠那个老东西,最近也不知道是经过什么人的指点,竟然变的滑不留手,几次三番的设计,也没能伤到他分毫,反倒是让老三接连出丑。
既然暗算不到,那干脆就搬到台面上来好了。
即便云家军名声再响,那也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就不相信,云家当真能抗旨不遵?